那個刺客開了兩槍,立即把頭低下,他和其他人一樣也是穿着喪服,這種喪服是五服之內的服飾,外面是麻衣,裡面是潔白的衣衫,褲襪,一塵不染。
“砰砰砰……”
一陣更密集的槍聲響起,刺客周圍的一羣人瞬間陷入血海中,他們的麻衣被打爛,渾身潔白的衣服都變得血紅鮮豔。
地上倒下的一羣人並沒有影響其他人跪拜這口巨大的棺材,架在棺材上面的機槍一動不動瞄準下面這些順民。那些擡棺材的人已經脫下外套,只剩潔白的丁字褲,這些人都是日本兵,他們開始頌唱自己民族的歌曲。
低着頭恭迎的百姓聽着歌聲遠去,並沒有擡頭,而是在等一個人站出來,這個人和剛纔那個刺客是一夥的,看到士兵走了,第一個站起來,留在街上還有五六個維護治安的僞軍,那人衝出來呼嘯一聲,周圍十多個膽子大的揭竿而起,把那五六個僞軍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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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了,綁了!”
“拿刀來,拿剪子來!”
“把他舌頭割了,看他還罵不罵!”
羣情激奮,帶頭那個人成了精神領袖,他揮手勸住衆人,站在高臺上,看到街口有日本兵呼叫援兵,扯開喉嚨慷慨激昂喊道,
“同志們,兄弟們,不能這麼便宜這羣狼,要他們血債血償。中國的土地從來都是中國的,打到日寇,保衛中華!”
隨着山呼海嘯般的吶喊,這羣人漸漸成了勢力,滿城的人集結起來,正要朝敵人發動進攻,可是一輛笨重的坦克開過來,在它後面,有十多輛同樣笨重的坦克開進這座“甕城”,一個日本指揮官拿着指揮刀指揮衝鋒。
“老大,咱們跟他拼了!”
那個精神領袖忽然沉默,“我們不要中了敵人的圈套,”他開口大聲說道,“不要被他們抓住,要躲遠一點,什麼時候我發佈召回的命令,你們再回來,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衆人依言散開,頭頂的轟炸機也朝演講的臺子投放無數顆炸彈,幸好人羣躲開的早,傷亡人數沒有太多。
那個帶頭的人手上拿着一把手槍,穿過街道,爬過高牆,最後鑽進一間平平無奇的民居里面。這座院子裡面只有三間屋子,堂屋的火炕上面躺着一個只穿着肚兜的女娃子,年紀有二十多歲,臉蛋還算漂亮。
“回來這麼早?”
“下午還有一場戲,我還真怕被他們發現了,露了馬腳。”
“嘖,你要是膽子那麼小,我也不跟你了,我小杏兒到底是天香樓的頭牌,馬隊長,你可別讓我早早就當了寡婦啊。”
“嘿嘿,要當寡婦也要先跟我這個死鬼快活快活,看招!”
兩人正在牀上親熱,突然“砰”的一聲,門從外面踹開。
一個赤裸着上身,一身槍傷的傢伙獨自闖進來,手上拿着一把鬼頭刀,
“姓楊的,你惡貫滿盈,看我殺了你!”
但是牀上並沒有男人,只
有小杏兒光着身子躺在上面。
“別……別,好商量……我什麼都不知道。”
“嘿嘿,你知不知道,得我檢查檢查才能驗明正身啊。”
這個壯漢一把攔過她的腰肢,飛快脫下自己的褲子,正要提槍上馬,忽然“砰砰”兩聲,他的腦袋被射中,半邊腦殼飛出去,濺了牆壁上一片血跡。
“別……別,好商量……我是被脅迫的。”
“不用怕,我楊玉成什麼人你還不知道?這次是日向大佐親自操辦,棺材說是從始皇帝的陵墓裡面挖出來的,可是我一看就知道那是撒謊騙小孩的,”
“不是從始皇帝陵墓裡面挖的,那是哪裡來的?”
我故意壓低聲音,“從閻王殿偷過來的。”
誰知我這話剛一出口,小杏兒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閻王殿,你咋不說是大鬧天宮來的?就因爲這個,日向老鬼子就把全城的百姓當猴耍?我看他也是不想活了,今天我都聽說了,要不是劉大哥手法偏了一點,這個老鬼子早就沒命了,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刀槍不入。”
我攬着小杏兒,正要親熱,忽然一陣風掛着窗戶紙呼啦啦亂響,外面已經是黃昏,我看到天色有些發青,月亮已經爬上來,一個孤單的身影吊在樹上。
“外面……外面是不是有鬼?”
“沒有,你別擔心,我出去看看。”
我披上衣服,抄起鐮刀推看門,一手拿着一隻油燈。外面還是颳風,油燈剛出去就被吹滅,我感覺到一個身影撲過來,連忙用鐮刀格擋,可是那人竟然早有準備,一手扣住我的喉嚨,
“楊玉成,你壞事做盡,今天我就替天行道!”
他手上用力,我喘不上氣,被他抓着離開地面,看樣子他是一個練功的好手,光是一招就讓我陷入死境。我沒有辦法,掌心催動一股魔法,抓着她的手腕,只聽他拼命尖叫,眨眼間手腕就化爲骨水。
“妖人,我馬十千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和你拼命!”
“你是馬十千?”我隨即住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馬十千。狗賊,看我取你性命!’
他不顧手臂上的疼痛,張開嘴咬過來,我及時躲開,一手扣着他的眼眶,
“你是馬十千?”
“廢話,要殺要刮隨你便,爺爺來生還要你的命!”
我恍然大悟,鬆開手,這個馬十千被我鬆開,立即跳開,撿起地上那把鬼頭刀,跳着翻牆出去。
我回到屋子裡面,這時候已經找不到小杏兒,而且屋子裡原本放着的金銀細軟也都不翼而飛。遠處鑼鼓聲震天響,我聽的清楚,是日向大佐開始主持下葬了,各家老少務必到場,不然按通敵論處。
屋子裡還有一把槍,這是我藏在地磚裡面的,這裡埋着一顆手雷,只有一隻手扣着裡面的拉環,一手頂在裡面,才能保證安全取出,所以小杏兒雖然知道這裡有槍,可又沒有辦法。
我拿着
槍穿好衣服,跟着被驅趕過去的百姓往縣城中心的廣場走,路上有很多的日本兵在挑花,有的直接侵犯,人羣沒有停止,只有少數人冷眼看了一下。那姑娘痛苦的尖叫,我聽不過去,衝過去一手掐死那個鬼子。
“什麼東西,跪下!”
開口的是一個僞軍頭子,我不想牽連別人,孤身逃開,身後果然還是一陣槍聲,那些百姓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我發足狂奔,避開子彈,趁着守衛的鬼子沒有反應過來,一頭鑽到這口巨棺的裂縫裡面,在裡面還有九層,象徵天之九重,我藉着這個狹小的縫隙往裡面打洞,回頭看到那些鬼子慢慢爬過來,朝我這裡開槍。
“砰砰……”
我中了兩彈,不過這對我沒有任何影響。來了三個人,我把他們全部扭斷腦袋,塞滿這個縫隙,堵住了進來的通路。隨手在人牆上面寫下幾行咒符,金剛不破,就是炮彈也炸不開了。
最裡面的一層是精石製成,只不過這一路顛簸,精石已經碎成幾個大塊,很容易就推開石塊,鑽到巨棺的核心。
這座巨棺果然不是裝着始皇帝,而是裝着一個精緻豪華的園林,大小雖然只有普通園林的一半,可是山水花草一應俱全,到不像是棺材,而像是把自己的房舍都搬進來了。
在小小的園林中心,站着一顆桐樹,樹枝都是金子包着,樹枝上掛着一個無頭屍體,他全身披着鎧甲,腳下也是一雙官靴,因爲沒有面目,又是在別人的墳墓裡面慘死的,應該是兇中最兇的格局了。
“你說這裡會不會有高家的寶藏?”
聲音從我自己嘴裡傳出來,是寄居在我身體裡面的高斯月說出的。
“你爲了寶藏,就把我帶到十五年前?”
“不錯,我爺爺只在十五年前出來過一次,後來一直在家裡閉關,如果他的墳墓裡面沒有寶藏,那麼寶藏肯定就是在這裡。沒想到那個日向老鬼子這麼精明,竟然先人一步,還弄得滿城風雨。”
我這次的身體有一半是被高斯月控制的,那些作惡的事情,因爲是在十五年前,沒有人會想到我這個在當時十分稚嫩的小孩子,所以也都沒有受到城懲罰,而且這次要不是有人在外面偷聽,根本不可能發覺我的古怪。
“玉成,這一路多麻煩你……”
“你確定你只要寶貝,沒有別的企圖?”
“哈哈,楊玉成,我知道你什麼意思,你要是看上什麼,直接開口就行,反正我也真沒吧這幾樣破爛放在眼裡。不過我勸你,進到裡面就不要這樣快意,咱們道不同,合作是因爲我主動帶你。”
她從我身體裡面抽離出來,我只覺得天雪地轉,眼前一花什麼也看不到了。就在這時候一陣槍聲響來,我身上中了兩槍,立即鮮血噴涌,栽倒下去。
一團鬼火從那個無頭屍身上冒出來,我被滴下來的鬼火燒了皮囊,很快就痛不欲生,衣服都化爲灰燼,身體越來越僵,就好像從皮膚裡面長出堅不可摧的鎧甲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