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陶光囑咐了紅豆一回,方取了腰帶往龍翔宮方向而去。話說湘貴妃做了一夜的活計,腰腹甚是痠痛,胡亂吃了早飯後,便出了鳳吟宮,卻不知往何處去,心中萬千感嘆,想着玉瀾堂清幽,便抽身躲到這玉瀾堂,看着這大朵大朵尚不曾萎謝的海棠,避人沉思。
想到前兒個北安王一番肺腑之言,不覺怔怔的滴下淚來。玉瀾堂的小門自是開着的,她遠遠地瞧着堂內,那幅凌亂的白衣女子畫像,一時心中繾綣。正胡思亂想間,忽見獨孤儀龍從堂內走來,神情落寞惆悵,揹着手,踱着步子,早就瞧見了她,便默然看了會,方道:“這毒日頭底下的,出什麼神呢?”湘貴妃聽了,心中一驚,手兒一顫,只見獨孤儀龍此刻就立於瀾堂之下,藏藍的眸子在陽光下迷離璀璨,茱萸看的一時失了心神。
她沒有料到獨孤儀龍會在此處,見他問,只得行禮回道:“原想回宮的!經過此處,那邊海棠樹上兩個雀兒打架,倒也好玩,我就看住了!”獨孤儀龍見她眼圈紅紅兒的,低了頭道:“這是怎麼回事?雀兒呢?”茱萸道:“剛剛飛走兒了!也怪噪呱人的!”獨孤儀龍聽了這話,陽光下微眯了眼睛,冷冷道:“是麼?朕在這裡呆了半日,難道竟是耳朵聾了,未曾聽見兒?”茱萸看出獨孤儀龍的疑惑,只是一口咬住說道:“臣妾就是看見了。想來,皇上於這些上不大留心罷!”
獨孤儀龍搖搖頭兒,轉了話題道:“這麼熱的天,不在你宮裡涼快,不如回了去罷!”東方茱萸聽了,正要抽身,只聽後面獨孤儀龍說道:“以後,若是要哭,儘管一個人在你宮裡哭着去,不但無人瞧見,還哭的盡情!現在在這裡抹着淚,哭丟了眼珠子,也無人同情半分!”東方茱萸聽了,僵住腳步子,回頭說道:“哭又怎樣?只怕有些人心裡想哭,躲在這裡還哭不出來兒呢!皇上的臉兒可是比哭的還沮喪!只不過這裡沒有琉璃銅鏡罷了!”說罷,便頓了步子,閉了眼睛,等着獨孤儀龍的訓斥。
她的耳裡聽得到重重的腳步聲,最終,她的身軀卻被獨孤儀龍猛然抱在懷裡,她嚇得瞪大了眼睛,正欲推開他,不料張着的脣,還是被他狠狠咬了一下,她頓時羞紅了臉兒,獨孤儀龍卻笑道:“還羞甚麼?這不都赤裸相見,做了無數次了麼?”他在她耳邊咬了一下,說道:“朕的活,貴妃可還滿意?朕可記得每次你嬌喘的樣兒?是不是和從前的情人野合揣習過?這般合了朕的心思!”說的東方茱萸的心猛顫了下,看着獨孤儀龍嘲諷的眼眸,揚起的嘴角。
心墜到了谷底,她無從解釋,只得低低說道:“放我下來!”獨孤儀龍冷了臉,將她撂了下來。“不說與說與?不是完璧,朕可還對你這般縱容?雖說宮妃可以是再嫁之身,但你是雲英初嫁!皇室教養不過如此!不過,你父親這樣的小人,養出你這樣的女兒,似乎也不奇怪……”茱萸不忍細聽,哀哀說道:“我沒有!我真的不知怎麼……我可以對天發誓!”
獨孤儀龍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起來,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當年,你的父親也是這麼說的!這真是……如出一轍!”茱萸不願再聽他侮辱父皇,遂大聲道:“愛信不信,自隨皇上!我的確是處子之身!”說罷,便蓮步疾走。獨孤儀龍警告:“以後記住,在朕的面前,要自稱‘臣妾’!不過你的膽子,倒是很大!”他盯着她走遠,在後面慢慢悠悠地說道:“不過,今兒個,朕要謝謝你繡的腰帶!”說罷,冷冷而去。
這話說的茱萸心中一驚,她方注意到,獨孤儀龍身上繫着的,的確是她繡完的鑲金腰帶。此物於他腰隙,倒是十分合身,心中自有說不出的一番感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