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前聽了,方對着賢妃道:“那我自是去了!我還是那句話,過幾日四十大壽,萬不可太過張揚!你心裡有哥哥,佈置些簡單的來了家即可!咱們兄妹敘話更好!”賢妃聽了,幽幽道:“若是皇上要爲你親過生日呢?哥哥又當如何?”
王前便道:“皇上怎知我的生日,不會是你告訴了皇上的罷!”賢妃聽了,喝了口茶道:“皇上從哪裡知曉的,我倒是不知道!不過,皇上既然提起了!哥哥倒是不能弄的小家子氣了!想必皇上念在哥哥昔日拼了命救他的份上,一定會好好地給哥哥過個生日,也未必可知!”
王前聽了,便對着賢妃道:“莫非,皇上也要親自到了咱們家裡來?”賢妃便笑道:“可是這話了!前兒我恍惚聽皇上說起過此事!竟不曾將你給忘得一乾二淨呢!若是到了那天,皇上真的也到了咱們家裡去,我想哥哥可能就要得到重用了!哥哥是知道的,如今儉妃父親已經沒了,只剩了……”王前便打斷道:“妹妹,你是後宮妃子,人在宮闈之中,這樣的前朝之事,還是少問爲好!”賢妃聽了,便只得住了口,王前便道:“既是勤政殿的公公來催,少不得我要去了!日後咱們再好好敘話!”說罷,便遂了公公出了紅萼宮,往勤政殿不提。
果然獨孤儀龍召見了王前後,先命他做些部署後方糧草事宜的軍需之職,以後再另有任用。王前自是精忠報國,當即便磕頭謝恩。賢妃聽說,自是喜不自勝。到了晚間,龍翔殿公公來報,說後日,皇上也會親自去了王將軍府上,爲王將軍祝壽!賢妃得了這個天大的面子,歡喜得簡直不知說什麼纔好!當下便重又忙忙地張羅起來。晚上賢妃無人處尋思,自己的哥哥若是重新得了勢,何愁自己在這宮裡不能風光起來?儉妃的哥哥不及王前,羽翼未豐,不足爲慮,而儉妃日後恐是江湖日下了。是以,當務之急,得先將湘貴妃這個眼中釘除掉。到了第二天,賢妃一早兒地便來到了紅豆的碧雲宮內。走至半道上,卻見了進宮面聖的陶光,賢妃忽地上前笑道:“陶光將軍好!”陶光正心事重重,見了賢妃,少不得回道:“賢妃娘娘好!娘娘這是要往哪裡去!”賢妃便道:“你看我走的這個道兒,可不正是要往紅豆那裡去麼?”陶光聽了,笑道:“我估摸着這會子紅豆還沒起來罷!娘娘可是有什麼急事?”
賢妃聽了,便半真半假道:“陶光,明日我哥哥王前四十大壽,皇上預備和我親自去一趟!所以,我想將紅豆兒也帶了去!橫豎她父親也定是在的!”陶光聽了,便慢慢問道:“哦?皇上明日一早也會出宮?”賢妃便道:“是啊!我哥哥本來也預備請了北安王來的,哪裡想到北安王這會子竟在牢裡呢?”陶光聽了賢妃此言,
心知明日一天,獨孤儀龍將不在宮內,他想起了關在地牢裡的獨孤夷青,心裡忽然思索起來。
賢妃可是看出了陶光的表情,她笑道:“哎呀,我竟忘了,怎麼經不請了陶將軍呢?”陶光便笑道:“臣自是事兒多,這樣喜慶的事兒,臣還偏偏去不了!臣在此先預祝王將軍了”賢妃便笑道:“不打緊不打緊,陶將軍自是做正事要緊!”陶光聽了,心中便暗暗籌謀起來。賢妃知他聽了心動,心中更是得了意。
待賢妃到了碧雲宮這裡,天色尚早,紅豆剛起牀,還未梳頭呢,賢妃便奪過擷兒的梳子,幫助紅豆梳頭道:“妹妹這長得可是越來越標緻了!長大後,定是個難得小美人兒!”紅豆便在鏡中笑道:“姐姐很會說話!說罷,這一大早來找我,可是爲着何事?”賢妃道:“明天,就是我哥哥的四十大壽,皇上也要攜了我一同到我家裡去!我想,你父親戚大人素來也是同我哥哥交好的,所以明日定會前來!不如,你也向皇上告了假,跟了我一起去罷!你看如何?”
紅豆聽了,便道:“這固然是極好,可是明天我答應了陶光哥哥要去……”紅豆忽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口,便頓住嘴兒,不往下說着了。賢妃聽了,心中忽有所動,口中卻笑道:“不要推脫了,明日就跟了我去罷!這天還長,呆在宮裡也是怪悶的!”
待獨孤儀龍攜了賢妃紅豆從王前府中回宮,他就得到了這麼一個消息:北安王被一蒙面人給救出了出地牢!賢妃聽了,暗暗點頭,這陶光果然行事不出她所料。獨孤儀龍聽了,卻不發怒,只是默默思索了一番,問左右侍衛道:“陶將軍何在?朕宣他在勤政殿敘話!”
賢妃和紅豆自是退了下去。紅豆心中想着:若是東方茱萸知道了此事,只怕是心中又喜又驚罷!想想還是決定要告訴了她去,便對着賢妃道:“姐姐,我也要回了宮去了!你請自便罷!”賢妃點頭,自是看她走遠。話說這劫持了北安王出獄之人,不是別個,正是陶光!在宮外一處偏僻的院落內,北安王已經醒來,他悶悶地對着陶光道:“陶光,爲何要將我獄中救出,我不是說了,我不想出去的麼?”陶光道:“你既然不想出去,我唯有趁你不備,將你打暈了!”北安王怒道:“你這是陷我與不仁不義!你可知道!如今我既然逃出了獄,算是什麼?皇上心中定是一點一滴也不相信我了!”
陶光聽了,便幽幽道:“皇上在知道你喜歡湘貴妃後,在你懷疑皇上是陷害老北安王的幕後真兇時,皇上心中就已經不相信你了!”北安王聽了,半響無語,默默道:“那爲今之計,我該怎麼辦?”陶光便道:“依我說,你就潛入了宮裡頭去,將湘貴妃娘娘帶走罷,你兩個就遠走
高飛罷!我來給你打掩護,你看如何?”北安王聽了,低了頭,神色卻又躊躇起來。陶光急道:“我知道你心中,沒有一天不想着她!現在乾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反正皇上對你已是起了疑心!”北安王卻道:“陶光,你覺得現在這個時候是最好時機麼?實不相瞞,對於昔日害我父王的人,我還懷疑有戚蕭何!”陶光聽了,眉頭鎖的更緊了,他道:“這筆賬怎麼越算越糊塗?這個你固然要弄清楚,可是當務之急,還是將東方茱萸帶出宮爲上策!你難道不知道,她都被折磨成什麼樣兒了?”陶光又嘆道:“我可是親自將湘貴妃接了來咱們虢國的!本以爲她那樣的姿容,皇上會對她愛護有加的,豈知……”說罷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兒。
北安王聽了這話,默然半響,遂道:“好罷!你先回去罷!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下!”說着便比陶光先行一步。陶光剛走到家門口,便看到宮裡的太監已是等着他好多時兒了。聽到皇上要宣他去勤政殿問話,陶光的心裡便咚咚咚地劇烈跳動起來。他本以爲自己放了獨孤夷青,心裡不會那麼害怕,可是馬上就要面見獨孤儀龍,他還是覺得剋制不住地緊張。
陶光便跟了公公,進了宮,到了殿裡。獨孤儀龍喚退衆人,獨留陶光一人在那。陶光擺出一副笑臉問道:“不知皇上召臣弟進來,所爲何事?”獨孤儀龍在案上邊寫着什麼,頭也不擡,便對着陶光道:“陶光,近來你是不是很閒!朕看你無事的慌啊!”陶光一聽,獨孤儀龍這話裡是大有文章,便低了頭道:“臣弟愚昧,臣弟不解皇上所言說是何意!其實臣弟一向很忙!臣弟的繁忙,皇上是看在眼裡的罷!”獨孤儀龍聽了,當即重重說道:“陶光,朕當然知道你很忙,朕還知道你是爲什麼而忙!”陶光瞧了瞧獨孤儀龍那銳利的眼神,心中忽然覺得害怕。他佯作鎮定,笑道:“那麼皇上知道臣弟倒是胡亂忙些什麼呢?”
獨孤儀龍聽了,將筆狠狠一擲,說道:“朕問你,那日朕命湘貴妃喝下墮胎藥,那在殿外擊中藥碗之人,可是你?”陶光聽了,不由大驚失色,這件事橫豎他從沒有告訴一人過,獨孤儀龍是怎麼知道的?他將疑惑的神色看了看他。獨孤儀龍鼻子裡冷冷哼了一聲道:“你不要忘了你自己,從小便是最喜歡在朕跟前,玩那扔石子打小鳥的把戲的!這種招式,不是你還能是誰?”陶光聽了,便知瞞不了獨孤儀龍,遂大聲道:“不錯,那日卻是臣弟所爲!只是皇上沒有感謝臣弟,倒是先責罰了臣弟了?”獨孤儀龍聽了,皺眉道:“朕爲何要謝你,你倒說來聽聽!”陶光便道:“那日皇上不也是瞧見了?給湘貴妃喝的藥碗,早就給人動過手腳兒了!若是她真喝下去,豈不就是給毒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