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府,陽光明媚。
牀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熟悉的牀幔,熟悉的擺設。
擡起手,看到自己的手,和以前不一樣了,這雙手沒有薄繭,像是大家閨秀的手,忍不住伸手去一邊的牀沿,結結實實的感覺。
真好,她又可以碰觸東西了,不會像之前的那段時間,觸摸什麼都是直接穿過,那種滋味當真是不好受,如今她又是一個真實的人了。
擡眼望去,就看到不遠處的桌旁坐着一個人,熟悉的背影,他似乎在做着什麼,很專注,並沒有注意到她已經甦醒。
不知道已經睡了多久,她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他是否就這樣守着她很久很久呢?
朝空中看了看,沒有看到阿櫟的身影,阿櫟呢?阿櫟是還繼續在空中飄蕩,還是已經離開這人間?
以後她也看不到了嗎?她不願意阿櫟一個人留在這世上,那種滋味太難捱了。
阿櫟,離去吧,尋一個好人家投胎轉世。
“寒。”她輕聲喚道,許久沒有說話,聲音有些奇怪,對於這一管聲音她很陌生,這並不是她原來的聲音。
只見風輕寒的背影猛然僵住,卻是遲遲沒有回頭,她看着他的背影,他看着桌子上未完成的畫。
畫中畫着的是一個陌生的女子,對他而言是陌生的,但是對夜非來說卻是熟悉得很,那是她前世的樣子。
她站在他的身邊伸出手輕輕搭在風輕寒的手背上,“寒,我回來了。”
風輕寒擡頭看着她,明明是完全陌生的眉眼,卻覺得異常的熟悉,甚至感覺到了靈魂的輕顫,他可以肯定這就是他的非兒。
“不認識我了嗎?我現在長什麼樣子?我照個鏡子。”她剛準備離開去照鏡子就被風輕寒一把抓住,猛的撞進堅實的懷抱。
被緊緊地抱着,她不記得已經多久沒有這樣被他擁入懷。
看着遠沒有被擁抱的感覺好,看永遠都看不夠,看總是隔着距離,而這樣親密的擁抱纔是最能填補兩個人心裡的空缺。
“非兒。”沉默了許久的風輕寒開口喚她。
“嗯,寒,是我,我回來了,我可以和你一起牽手到白首。”她可以觸摸到他黑髮,可以觸摸他的臉頰,可以輕拭他的眼淚。
風輕寒再次收緊手臂,夜非感覺自己的腰都要斷了,卻不捨得出聲,她緊貼着他的胸膛,沉默地訴說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和無助。
她真的以爲她以後都要過那樣的生活,沒有盡頭,沒有終結,只有無盡的空虛和無助。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風輕寒放開夜非,神情地凝視着夜非,他看的不是這個皮相,而是透過她的雙眼看到她的靈魂,那纔是他需要的,他要與之相伴一生的人。
“花花呢?我好久沒抱花花了,很想很想他。”不能有了丈夫就不要兒子是不是?花花還那麼小,這段時間一直沒有孃親不知道是不是很委屈?
她有點擔心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嚇到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