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會。”帶笑回着司北易那句含義莫名的話,元吉掃視平臺之外,黒幕漸降的天際,眼底的流光在暗色掩飾下,稍縱即逝。
這裡的高度,已經開始讓人覺出明顯的壓力,氣候比之山腳,可稱得上是嚴寒了。
便是升起了火堆,依舊需要在周身裹了厚厚的裘子才能勉強保暖。
若是再上到更高處,不知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真期待。
這一次,圍着火堆再沒人有精力去說笑,吃完了東西,便各自找了自己的窩點,開始休眠,實在是太累了。
若不補充體力,怕是接下來的行程難以繼續。
等元吉真正看到那塊劃分出來的屬於他的領地時,太陽穴突了一下。
平臺邊緣,臨着懸崖,只有方寸之地,他這個身形躺下去,只需翻個身,便能真正嚐到墜入深淵的快感。
這地方是司北玄親自劃出來分配的吧?當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對他的反感,連面上功夫都不做。
想用個懸崖便將他解決不成?
“你睡麼?不睡或許可以給我們守個夜。”旁邊還有人說笑似的輕諷,是司北易,就睡在他旁邊往裡一點。
元吉想笑,這兩人,真不愧是親兄弟。
“睡,怎的不睡,否則明日怕是跟不上你們的步子。”
“這倒不怕,便是跟丟了,以太子對天山的熟悉,也斷然不會迷了路去。”
“六爺此話差矣,天山之巔,元吉從未去過,不敢逞能。”
“那便快睡吧,杵在那裡怪是嚇人,黑燈瞎火的只看到個影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尋思跳崖呢,”司北易將身上的皮裘緊了緊,翻身往裡,“爺要睡了,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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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處因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人傳出了悶笑聲。
元吉垂眸,勾脣,在屬於他的位置躺下,須臾功夫,便傳出均勻的呼吸,似熟睡了去。
今日,他尚且還在他人之下,受着他人的指手畫腳且需卑躬屈膝,明日,或許便是相反的情形了。
世事無常,誰能預料。
靠山壁的位置,未尋無奈嘆了一聲,好氣又好笑。木槿這性子真是半點東西都掩藏不住,如此笑出聲來,不亞於在元吉臉上又打上一耳光。
“小姐,可是還覺得冷?”木槿猶不知她爲何嘆氣,傻不愣登的問。
“不冷,這裡最暖和的人怕就是我了。”
未尋說完,自己也失笑,她這裡的陣仗,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睡的位置,一左一右有木槿跟若初靠她身側,做她的熱源,讓她周身暖洋洋的。外面還有哥哥跟皇上兩人,擋了風口的位置。
加上她們這一處的地形也取巧得很,山壁呈了弧形,也阻止了不少山風灌入,所以這裡的溫度,硬是比別的地方高了那麼些許。
只是,她其實並沒有他們以爲的那麼弱不禁風。
這裡確實是冷,可是她並沒有覺出難以承受,甚至比之木槿,還好上不少。
“若初,我同你輪流睡外面的位置吧,我身上現在很是暖和,可以抵抗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