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心底紛亂忐忑,面上鎮定如常,不爲同伴的切聲勸誡所動,未尋直視元吉,目光堅定。
那是她要展示對對方看的,破釜沉舟。
她篤定,元吉若真的有極大圖謀,絕計不會隨意丟掉他算盤上的任何一枚棋子。
尤其是她所扮演的角色,分量絕非爾爾。
元吉定定的回視未尋,高深難測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臉上,來來回回打量。
這個樣子的她,又讓他想起了桂花林,也是懸崖邊上。
那時候他挾持了她,用以威脅司北玄。
差一點就要成功了,若是那時候沒有算漏這個女子的心性,現在他早就已經重新返回西玄,入主皇室至尊之位!
只差一點,差在他算漏了她的烈性,算漏了他對她最後一刻的心軟。
那時候她也是爲了免司北玄遭受羞辱,竟然選擇豁出一切,以命去換那個男人的天子威嚴。
那時候,就是她那種豁出去,破釜沉舟的表情,勾起了他的一絲惻隱,在她往他手中匕首撞上的最後一刻,撤了手。
數月精心設計,一朝功敗垂成。
“你贏了。”笑聲一點點逸出脣角,元吉低笑,“我答應你。”
話畢,朝女子邁步,伸手。
未尋眼神暗了暗,抿脣,慢慢將掌中的木簪遞了過去。
然,被男子覆住的,卻並非那支木簪,而是她的手腕。
未尋一驚,想要掙扎已經來不及。
男子只是輕輕使了些許力氣,便輕易將她從懸崖邊緣給拉了回來,一頭撞上他的胸口,堅硬。
疼了鼻尖。
“元吉,你……!”
以爲對方想要反悔,未尋怒上心頭,脫口便要罵出來,然再次被男子的舉動震住,呆了一呆。
他拉了她回來,便立即鬆開了手,讓她自行站直身子。
而她掌心的木簪則易了主,到了他手中,可是,那個東西他卻不是要留下,而是反手一拋,完美的拋物線。
黑金的顏色在灰暗空間留下一道美麗的色彩,直直墜入懸崖,轉眼便再看不見。
“這個東西對我毫無用處,”轉身回走,元吉淡聲道,“且我想,它對你來說,也並非是有利無弊。日後,或許你會感激我未定。”
暗自鬆了一口氣,未尋定了下心神,看着男子飄然的背影,“如此,你的要求我算是完成了吧?那麼你答應我的條件呢?”
“條件?”元吉回眸,挑眉問了句,讓未尋心頭再次無名火起。
“太子果真是貴人多忘事麼?我給你想要的東西,你便爲六爺與若初解去此時的狀態,不過是盞茶之前的事!”
“哦,你說這個,我沒有忘記,只是你似乎弄錯了,那東西並非我想要的。”
耳邊又響起那種陰陰的輕笑,讓人反感至極,至少未尋便是如此。
“你這是什麼意思?”
“混蛋,你是想要反悔?我家小姐的簪子都已經給了你了,況且你之前明明說的就是要那支簪子,現在卻不承認,虧你還當了那麼長時間的太子,哼,看來外面真沒說錯,你就是個反覆小人,只配活在暗處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