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看着司北玄,君未輕將手撫上眉骨摩挲,輕嘆,“司北玄,你有話怎的就不能乾脆點,以前說話從未見你鋪陳過如此長的前奏。”
他們之間絕對不會是敵人,這種話根本不需要問,說話如此繁複多餘,司北玄真是……夠了。
被如此吐槽,力持鎮定的司北玄也磨牙了。
“人生大事面前謹慎些有何不可?他日你洞房花燭夜還能保持君子之姿淡定如常我給你寫個大大的服字!”
能不能不糟心?現在他比白日裡死皮賴臉賴着紫嫣下訂還要緊張!就因爲對方是紫嫣心底最爲重要的人,地位或比老頭子更甚。向人長輩求親,求娶自己最心愛的人,如何淡定!
稍微鋪墊一下緩解一下緊張還不行了?
規定了他事事都需乾脆利落了?
“剛被下訂你便想洞房花燭?如此進展別說是我,怕是藥王前輩首先就將你轟出谷。”君未輕眯了眸子,輕哼。
他又不爽了。
“……這是比喻!”司北玄咬牙。洞房花燭,他自是想極!
“比喻完了說正事,”扭頭看看天際,已經出現第一絲透亮了,君未輕涼涼的催了,“我自是有耐性等的,只是藥爐房裡的藥可放不得,若是炸了,平白毀了尋兒的苦心。”
“……”司北玄閉眼,再深呼吸,開口一字一頓,“我只有一句話要說,君未輕,將紫嫣交給我,我可用我所有爲聘。”
“一句話,你便你說了一夜,真夠長的。”
“君未輕!”他在跟他說正事!
“下聘,怎的找我來說?我是哥哥,然上頭可還有真正的高堂,你確定沒找錯人?”
“你知道你在紫嫣心中的位置,君未輕,這次你我別繞關子。我請求你,鄭重其事。”
凝着銀髮男子在微光中沉凝的臉,君未輕慢慢抿了脣,卸去了臉上始終懸掛的淺淡笑意,“你是所有,是指何?”
“我手中擁有的一切,皆可爲聘。再有一句,是對你說的。”
“哪句?”
“君未輕,若他日你需要,司北玄可爲你赴湯蹈火,死亦無懼!”
很久,沉默盤旋。
天際的光線越來越亮,揹着光,君未輕再次開口,看不清面容,然星眸中的光犀銳且利,“這是對我救了尋兒的回報?”
“你救了紫嫣,是你循心而爲,不需要任何人回報,我亦不會。這句承諾,是我對你認可。”司北玄直直的迎視男子眸光,不閃不避。
背光處,月袍男子的臉像是被朦了一層寡淡的光,任人怎麼都看不真切,這道他慢慢站起了身,身子微轉,才露出掛在嘴角的微笑,爾雅溫文。
“那若我要你以江山爲聘呢?”
“皆可拿去。”司北玄答,毫不猶豫。
“你煞費苦心十餘載,犧牲無數,才換得來的江山,一句話,便真的甘心雙手奉上?”
“我最想要的在眼前,爭奪江山,亦從不是爲了貪圖那一朝尊榮富貴。”話語間,司北玄揚手,一物便直直朝君未輕飛去。
君未輕揮袖,物體便靜握在在了掌中,攤開。
翡翠玉石印鑑,底部方正的字體刻畫着:文景帝印。
這是,西玄國的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