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聘禮已到,再有十來日便是迎娶的吉時,就算現在馬上準備,怕是也來不及了。
她無法想象,四哥騎着高頭大馬,一身紅袍前來迎親的時候,新娘子還是穿着那身不變的青衫。
這是要四哥砍死她的節奏!
紫嫣更是整個人發懵。
她前世是成過一次親沒錯,她也穿過一次嫁衣,沒錯。
可是那件嫁衣,是成親當日王府來人直接套在她身上的,繼而上了花轎直接擡進王府。
以致於她到現在都還有一種認知,他們成親,嫁衣還是阿玄準備。
“現在去城中訂製,還來得及嗎……”紫嫣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心緒。
“……”
安陽仰天哀嚎,“紫嫣,你等着爲我收屍吧!”
遠離官道的曲徑上,馬蹄聲聲,兩名男子一前一後縱馬飛馳。
看着前面銀色髮絲空中飛舞,苗敬就一個念頭,待到得百花谷,他怕是連凳子都不能坐了。
同樣是男人……好吧,他算不上男人,但至少也同樣是年輕力盛的人,然看着皇上這來來回回都能跟個沒事人似的,兩人之間的狀態也差太多了吧!
他知道皇上實則比他更累。京中呆的那幾日,皇上也幾乎是不眠不休,硬是將平常一個多月時間才能解決完的公務處理完畢,立即又出宮策馬,循最快的捷徑出發趕往百花谷。
十二個日夜,如今他們已經在北倉境內。
嘆了聲,眼瞅着天又快黑了,前面男子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看來今夜又是要連夜趕路了。
“籲!”司北玄驟然拉緊了繮繩,將馬停住,看着前方眉頭皺得死緊。
過於的突然,導致馬匹在剎停時高高立起,差點便往後翻去。
“爺!”苗敬趕上來,疑惑的問了聲。
繼而循着男子視線,才明白男子皺眉的原因。
前方在修橋。
這條道上,橫着一條環繞城外的寬域河,河上只簡單的用繩索跟木板扯出一條懸橋。因爲遠離官道,常年無人修葺,木橋看來陳舊腐朽,上次尚還好,勉強能過,沒想這才隔了短短一段時間,就真的壞了。
現下懸橋一端已經被解了下來,河岸邊施工的隊伍寥寥十數人,在認真的替換着木板。原來的繩索也換成了鐵鏈。
“兩位兄弟若是要趕路,就繞道吧,這橋壞啦,需得修好了才能用了。”岸邊,施工修橋的人羣裡,有人好心提醒。
“爺?”聞言,苗敬小心的詢問男子的意思。
司北玄薄脣微抿,看着被解下來的懸橋不語,鳳眸裡有光閃爍,在昏暗的光線下,明滅變幻。
這條路是到達百花谷的最佳捷徑。
若是繞道,需要沿着河域拐很大的一個彎,到達對岸至少都需要兩個時辰。
而他所剩的時間,已經不足三日。
他不能遲!
哪怕一刻,哪怕半刻!
眸光稍擡,望向對面,鳳眸慢慢的眯起。
瞅見男子神色,苗敬心下一跳,一張臉迅速苦了起來,別,別啊!
千萬別是他想的那樣,他承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