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說皇上到底想幹什麼?”一路上,木槿拉着君未尋小聲嘀咕。看看小姐,再看看自己,兩人身上淺粉色的宮女服讓她渾身不自在。
君未尋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問。
她們如今還是帶罪之身,昨晚上被提出大牢安置在侍女房,雖然不清楚皇帝葫蘆裡賣什麼藥,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情,但是也壞不到哪裡去。
在前頭領路的苗敬倒是回頭笑了笑,也不言語,面上卻依舊恭敬不改。
君未尋對他好感增了幾分,這不是那種捧高踩低的,是個謹守本分的人。
侍女房安置在皇宮西面,要到皇上的承乾宮,經過的路不少,御花園就是個必經之地。
有時候人越不想惹麻煩,麻煩越是找上你。
這不,剛走進御花園,就聽到附近一陣嬉笑聲。
接着是一道嬌柔的嗓音,帶了兩分尖利,“喲,苗公公,這急衝衝的是要趕着去哪啊?”
循聲看去,三四個嬪妃就站在對面的假山附近,笑盈盈的看着她們,說話的是穿着粉紫煙紗散花裙的嬪妃,印象裡好似叫周嬪。
君未尋無語,這些妃子私下裡真友好,整日裡的幾個幾個扎一堆。
苗敬朝幾位嬪妃微躬身見了禮,道,“奴才奉皇上命辦些事,不敢打擾各位娘娘,奴才先行告退。”
苗敬語氣不卑不亢,也算圓滑,且又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幾個嬪妃也不敢留難他。
周嬪秋水雙目盈盈一轉,看向君未尋,隨即掩脣笑道,“哎呀,這不是君小姐嗎?穿上侍女服差點教人認不出來了。不過,臣妾聽說這國師家眷是被打入了大牢的,怎的會出現在咱這御花園裡啊?”
“既是跟着公公一道,想必是皇上提了人出來吧,不是說皇上要親審嗎。”旁邊的妃子挑眉輕笑,言語裡帶了倨傲和嗤笑。
前段時間這君小姐還得了皇上青眼多加維護,又有國師在身後寵溺愛護,今日就成了階下囚還穿着低等的侍女服,瞬間就成了京城貴族圈中的笑話,尤其在妃嬪中間傳得甚廣。
她們可是因爲她才被罰了一月俸祿。
而她們最樂的就是以爲要變成鳳凰的麻雀最終變成拔了毛的雞。
君未尋懶得跟她們答話,反正她如今的罪名也夠大的了,不在乎再多得罪幾個妃子,淡淡的對苗敬道,“苗公公,不走嗎?只怕耽擱久了皇上要不高興吧。”
“是,各位娘娘,奴才先退下了。”苗敬笑笑,即帶着兩人準備離開,這些妃子的奚落傳到皇上耳裡,最先要面對暴風雨的可是他。
周嬪也笑,看着君未尋,“這是要退下了?臣妾也不敢留難公公,免得耽誤了皇上審犯,不過君小姐,是不是忘了行禮跪安?”
“你們!……”木槿瞪圓了雙眼就想跳出去,被君未尋擡手攔住。
行禮跪安?君未尋轉過身子,冷冷的看向周嬪。她之前暫住宮中事事忍耐,小心翼翼,不過是爲了一個君未輕。
因着那人,她才收斂起了自己的尖牙,將自己變成一隻乖巧的貓。
如今讓她願意吃虧的人都已經不在這裡了,她可不會再處處隱忍!
君未尋眼裡的冰冷譏誚激怒了幾位妃嬪,本來她們也是試探試探,畢竟皇上心意難測,若是君未尋服個軟這事也就過了,偏生她居然直接面對了她們的挑釁。
“嗤,君小姐,你還當自己是有國師撐腰的大小姐呢?如今不過是個罪婦,連跪拜行禮都不會了?”
“呵,幾位娘娘,想讓未尋跪你們,那可真不趕巧,”君未尋緩緩勾脣,惡意滿滿,“剛好昨兒晚上,皇上親口允了未尋,不必跪拜,教你們失望了,若是不服氣,不如你們先去請示皇上?”
皇上允了她不必跪拜?!
幾個嬪妃臉色頓時難看至極,這在宮中從未有過先例!
皇上允許一個人不行跪拜之禮,說明了什麼?
她們想錯了,麻雀即便成不了鳳凰,也不是她們能踩的落湯雞。
“苗公公,走吧。”
苗敬這下也不跟這幾人打招呼,直接領了人就走,一張臉憋笑生生憋成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