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一邊說,二夫人一邊用眼角餘光偷覷老爺臉色。
實則這種仗勢欺人的事情,以前她也不是沒做過,但凡得罪過她的人,暗地裡她都會用各種手段報復回來,只是以往的事情小,她也沒有做到明面上來,相爺雖然也心知肚明,到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這次不同,這次她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出的醜,估計不用半天的時間,整個京城都能傳遍,她怎能咽的下這口氣!
若不將那兩個刁民刮下一層皮來,她今後怕都無法再在貴婦圈子裡立足了!
房相的臉色並沒有因爲這番話緩和下來,眉頭皺得更深,“將那兩個人的形容描述一下,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概不許隱瞞!”
不能怪他小心翼翼,在官場遊走多年,地位依然能穩固如山,除了自身的手腕和魄力,還有小心謹慎。
憑着多年敏銳嗅覺,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二夫人見自家老爺神色凝重,心下不以爲然,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將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期間不乏添油加醋將自己立身於理直氣壯之地。
“你所說可是真的不偏不倚?”
“老爺,臣妾哪敢對您撒謊。”二夫人臉上的幽怨更濃。
“哼,我還不知道你的德性?”房相冷哼,揮手趕人,“行了,你先下去,這件事情過後爲人處世低調些,別整天整出些爛攤子來讓我給你收拾,再有下次,別怪我不念夫妻情面!你自己掂量掂量!”
“是,老爺放心,臣妾知道該怎麼做。”二夫人心底有些發虛,自己的那點子道行斷然瞞不過老爺的眼睛,於是話裡也就更鄭重了幾分。
話畢,退下。
夫妻十數載,她極清楚老爺喜歡的就是她的見好就收、知道進退。
待二夫人退下,房相看着關閉的房門,眼底沉了一沉,“崔官家。”
“奴才在!”聲音響於門外。
“去京都府衙探探情況,若是尋常事,能壓下的就壓下。”
“是!”
門外的腳步聲離去,房相隨即走出書房,沿着曲徑迴廊拐進一座別院。
院子裡的景緻佈置雅緻,假山、魚池、花圃交相錯落,流水聲與花香的交織,給別院帶來一種別樣的寧謐。
細聽,還能聽到前方屋檐下有喁喁細語。
房相不自覺的就放鬆下來,嚴肅的臉上漾起了笑意,“靜瑜。”
拐過假山,被阻擋的視線就看到屋檐下,淡雅端莊的***略微訝然的看着他,手上還舉着一把花剪,而她面前,是一盆還未修剪完畢的盆景。
“老爺,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我不是說了這些事情交由下人做便好。”不認同的看着美婦,將她手中的花剪拿過來隨手遞給一旁的嬤嬤,房相的眉心又皺起。
***無聲一嘆,柔夷撫上房相眉心輕揉,“修剪一下盆景,又不是什麼粗重活計,我也是無聊了藉此打發時間,怎的就又惹你皺起眉頭來了。”
拉下女子的手攥在掌心,感受着掌心裡傳來的有別於常人的體溫,房相眼底有擔憂劃過,極快。
只是在她面前,他的眉心亦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