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你說他對我究竟是如何?”事到如今,安陽也不藏着掖着了。
對於感情,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自己心意如何,其實早就明瞭。
想清楚了,便不會再在至親面前隱瞞。
她身邊幾乎沒有朋友,皇嫂可算是第一個,也是她肯全心去信任的一個。
“你擔心他是爲了外在因素與你糾纏?”那便是喜歡了,若不喜歡,哪裡用得着管對方究竟喜歡她什麼?
安陽默認。
“若想知道,爲何不直接問他?”
“他說,我不一定會信。”安陽苦笑,皇家人的悲哀,多疑。
身爲西玄公主,她做不到如皇兄、如君未輕般,愛到不管不顧。
既在其位,則擔其責。
若以後某天,西玄因爲她這位公主遇人不淑而受到牽連,縱死萬次都抵不過她的罪過。
“想知他真正心意,其實也不難,只需一試。”紫嫣輕笑。
既然知道了安陽的想法,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說起來,這兩人從相遇開始,打打鬧鬧到現在也有一年的時間,雙方卻始終沒能真正定下來。
她這個旁觀者看了都替他們着急。
聽了紫嫣的話,安陽先是眼前一亮,繼而又極力穩住,猶豫,“如何試?”
“這就是你皇兄的事情了,你只需坐等。”
“那皇兄豈不是知道我的事情了?”若是這樣,她寧願什麼都不做,丟臉丟到自個皇兄面前來,她很是承受不住。
“我會選擇性的告訴你皇兄,至於你不想讓他知道的,我絕對守口如瓶。”朝急赤白臉的安陽眨眨眼睛,紫嫣的笑再不按捺。
“……”切,安陽扭開頭,裝傻,關於曾經差點對男人霸王硬上弓,她這輩子都打死不承認。
承乾殿外,等候的人少了,卻依舊有堅持下來的,全是妃嬪。
有時候女子爲了達到某種目的,所體現出來的韌勁,男子都不及。
當衆人遠遠的,看到天子出了承乾殿,銀髮如霜雪,不緊不慢的朝着她們這一方向走來,心下驟喜,堅持總算沒白費,至少是見到人了。
只是,身子也已僵硬到了極限,以致於男子近在眼前,衆人才終於將凍僵的膝蓋壓了下去。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伏地高呼,沒聽到以往總會隨之而來的那句平身。
看不見,只能聽到雪地被東西傾軋,發出的咯吱聲響,冰冷的空氣中,冷梅香似更濃郁。
然後,隨着鼻端那股香氣淡去,咯吱的聲響漸漸遠離,由前方,跨過他們身邊,再出現在身後,越來越遠。
連句場面上的交代都沒有。
皇上這是……無視了她們,徑自走了!
那她們該如何?繼續跪,還是起身離去?
問題是,既然跟皇上打過照面,那麼在皇上赦免以前,跪下來的人誰有膽子站起?
這簡直比沒見到皇上還要遭罪!
沒見到之前,至少是站着的,手腳僵了還能活動活動緩解,現在整個人趴伏在厚厚雪地上,雙膝陷入雪中,雙手亦入雪數寸,時間若是久了,真的要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