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身懷龍子,日後定然母憑子貴,地位穩固,你們說同樣都是寵妃,怎的差別那麼大呢?”
“什麼同是寵妃,妹妹這話說的有偏差,嫣貴妃受寵,那是名副其實,至於別的什麼人嘛,哼,不過是自封的罷了,只能說人不要臉。”
“就算同樣是受過寵,結局也不可能完全一樣。這世上都還有不下蛋的母雞呢,何況是人,沒那個福分,怎挑得起那棟大梁?再者說了,受寵,可不代表就能爬得上龍牀。”
若有似無的目光,一道一道落在身上,譏誚,挑釁,得意,不屑。陶青煙低眉斂目,走到自己的位置,期間沒有回視過那些人一個眼光。
而掌心,已是血跡斑駁。
她剛剛打量仔細了裴紫嫣。
撇開那張臉不談,膚如凝脂白玉,面色紅潤健康,眼眸秋波流轉,眼角眉梢覆滿了春風得意。身形並未因懷有身孕而有所改變,若真要找出一點變化來,那就是比之以往稍顯圓潤了些許。
這種圓潤,使得那個女子看起來更具福相。
裴紫嫣,被照顧得很好,且從她的一舉一動一個神情,都能看的出來她過得有多好。
她與她,早是雲泥之別。
她怎會,甘心得了。
眼底洶涌的恨意翻滾,極力壓下,突然頭皮一涼,陶青煙擡頭,正對上首座那方,紫嫣投過來的視線。
她在看着她,脣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眸中,是看透了她內心骯髒齷齪的瞭然,是對她滿腔嫉恨的回敬。
那個女子,知道她壓在心底的陰暗。
陶青煙縮了眼眸,而那個女子,在朝她恣意的勾了脣角,傳遞出她的嘲諷過後,轉開了目光。
“怎麼了?”手背上,覆上微涼的掌,掌心薄繭摩挲於肌膚上,粗糲,又讓人心安。
紫嫣朝身邊的男子嫣然一笑,“沒什麼,只是想,事情或許到了了結的時機了。”
司北玄頓了頓,揚脣,“依你。”
他的紫嫣,終於不再等待,不再按捺。
視線在女子平坦的腹部劃過,司北玄了然。前世,因此因果魂滅,今生,紫嫣便是再以此因果爲起點,走出不同的結局。
那樣,她的恨與委屈才能真正平息。
報復,從來不是爲她自己,是爲了她曾經失去的,她與他的骨肉。
紫嫣亦循着男子的視線,低下頭,溫柔的注視自己體內孕育着生命的溫牀,一手覆上。
爲母則強。這一次,她定會好好保護這個孩子,哪怕只有一絲的不安定,她都會先行出手,將那種因素扼殺於搖籃。
陶青煙,那一眼流露的憤恨,激起了紫嫣真真切切的殺意。
她等得已經夠久了。
“尋兒,有了身孕,忌大悲大喜。”君未輕蹙眉,淡淡的提醒。
紫嫣回眸,看到男子眼中的不甚贊同,吐了吐舌頭,“哥哥無需擔憂,我有分寸。”
她現在很平靜。
曾經無比的恨過,也曾經想過許許多多種報復的辦法。
如貓逗老鼠,如心理施壓。看着陶青煙在她撒下的網中掙扎,她平靜的體味着那種凌遲仇人的快感與滿足。
但是現在,遊戲該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