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西玄文景帝,冠絕天下,也睚眥必報。
手段從來陰狠果決。
但凡是讓他惦記上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灰衣老者的手緊握成拳,青筋迸現,心底,極惶然。
“怎麼了?”紫嫣眼尖,捕到了男子一眼淡淡譏誚。
“無事,有人不安分,震懾了一下。”
“可會擾亂比試秩序?”
“放心,沒人敢。”
老是這麼狂。
紫嫣並沒有質疑男子的話,他對她說是震懾,那就是震懾,斷不會騙她就是。
只是有人不安分……紫嫣掃過比試場周圍的觀衆席,人頭攢動,密密麻麻。
距離遠了,甚至都看不清對面熱你的臉。
阿玄是如何知道有人不安分的?眼睛變異?千里能視敵?
疑惑一一從腦海閃過,只是沒有時間去問。
觀衆席上響起的喧譁,一浪高過一浪,再次吸引紫嫣看了過去。
場中的形勢已經越來越嚴峻,元彥開始力不從心,就連招架都變得很是艱難。
安陽在看臺上,眉頭已經促成了山川,就連漫不經心的紫嫣,都抿了脣。
不妙。
那尹念似乎也對結果勢在必得,又因了這次比試的規矩,半點沒有留手。
打,打到一人倒下,或降。
就這一條規矩,都迫得人無法留手,更不可能手下留情。
你若講求風度,倒下的人就是你。
元彥身上的傷越來越多,傷勢越來越重,開始有鮮血不同從嘴角滑落。
被踹倒,擊飛……一句降始終沒有出口。
在衆人以爲這一次這人該是要徹底倒下了的時候,顫顫巍巍,竟又支撐着站起來。
薄脣緊抿,也鎖不住往外溢的血絲,元彥看着對面再次攻來的人,鷹眸裡狂風加劇。
尹念,這人他也有所知,只是沒想到,真正面對上的時候,實力超過他的估算。
身體的支撐,已經到了極限,唯有自己知道。
若是再持續硬撐着捱打,最後不僅會倒下,甚至是傷愈之後,身體也再回不到從前。
打不過。
可是,要降?
更不可能!
現在還只是一開始,他都沒能朝安陽靠近一步!
站在原地,喘着粗氣,元彥不動。
尹念那方,拳頭夾着勁風,已經襲上他面門。
這一擊若中,怕是,再難爬起來。
觀衆席上,有驚嚇的尖叫聲傳來,此起彼伏。
要結束了,真可惜。
“呆子!你就不知道躲嗎!難道連躲的力氣都沒有了!”穿透層層驚呼,飛揚跋扈的聲線,脆生生鑽進他的耳裡。
元彥緊抿的脣,展了一絲微笑。
看臺上那人,擔心他了吧?
安陽是擔心了,擔心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動作過猛,沉重的實木太妃椅轟然倒地,砸在實木看臺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天天被她揍得皮青臉腫,怎的沒有一點長進!
至少也該練得皮實了點吧?
再說他不是想來滑溜得跟泥鰍似的,打不過就跑麼?
今日怎麼回事,硬生生的扛着捱打,就是不肯躲一躲!矯情什麼鬼!
嘴裡有苦澀蔓延味蕾,安陽心底又氣惱又複雜,滋味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