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每天清晨,娃兒都會揹着個竹簍子去後山,然後在太陽升起的時候,踏着朝陽回家。
每次,他也都跟在後面。
而娃兒每次摘的草藥也並不多,從來沒有填滿竹簍子,多的時候是小半簍,少的時候甚至只是一兩株。
奇怪的是,每次藥坊的老頭子收到那些藥材,都笑得合不攏嘴。
而他每每想問原因,皆被娃兒插科打諢給矇混過去,末了,也便不再多問。
時間還是一天一天的過,京城那邊暫時沒有傳來消息,而他的眼睛也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那個老頭子說,最後再用一次藥,半個月之後睜開眼睛,若是能看見,那便是看得見了,若是看不見,那麼這輩子就只能做一個全然的瞎子。
他並不緊張,得之我幸。
而娃兒比他還要看得開。
日子很平靜。
只是這一日,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打上了門來。
彼時他跟娃兒剛從藥坊回來,正在用午膳,虛掩的大門被人碰一聲從外面踹開。
“嫣兒!你這個小賤蹄子,死哪去了!”尖銳的嗓音,頤指氣使。
他皺了眉,這個聲音他聽過,血案發生那日,在遠遠的地方咒罵娃兒的夫人。
娃兒的後孃。
她來做什麼?這段時日雖然他也呆在這裡,但是娃兒並未耽誤過每日要乾的活。
“二孃,你怎麼過來了?”對面的娃兒,將飯碗放了、。。。下來,在桌面上響起一聲輕微的響聲。
接着,他聽到娃兒走出去的腳步聲。
“怎麼過來了?你還有臉問我?好啊!果真是在家裡藏了男人!別人說我還不信,原來是真的!怪不得,怪不得你會偷家裡的藥材,原來都是用作倒貼小白臉去了!”尖酸刻薄,話,亦不堪入耳。
他眉頭皺得死緊,娃兒就是在這樣的壞境下長大的?
“二孃,什麼偷藥材?我沒有做過!還有,阿玄是我的朋友,不是什麼小白臉,他只是暫時住在這裡,周圍的人也都知道,二孃不信,自可去問問清楚。”
“牙尖嘴利,果然跟你那個死鬼孃親一樣下賤!沒有偷藥材?那個藥壺裡煲的藥材又是哪來的?別告訴我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莫名發了大財,自己花了銀子買的!”
“二孃,你要教訓人儘管衝着我來,別扯上我娘!至於那些藥材,是我自己採了藥草跟張爺爺換的!我從未動過家裡的一分一毫!二孃想要平白冤枉嫣兒,至少,也該拿出證據來!”人有逆鱗,他聽出了娃兒話語裡的難過,心也跟着發擰。
站起,走了出去。
“死丫頭!還敢跟我頂嘴!”許是被說中心思,婦人惱羞成怒,上前便扭起小娃兒下手打,聲音啪啪作響,“不是人人都說你孃親知書達理,就教出你這樣的教養?我呸!還衝你來,你有什麼本事!吃裡扒外的賤蹄子!我告訴你,家裡少了多少藥材,摺合成銀子你統統給老孃吐出來!沒錢就拿這院子的地契來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