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她有種錯覺,自己在夫君心中的地位,似乎永遠都比不上那個已然逝去的人。
這種感覺,在看出夫君對待裴紫嫣與自己的孩子大有不同的時候,愈發篤定。
有哪個爹爹,會對自己的孩子予取予求有求必應?有哪個爹爹會對孩子縱容到與之簽訂各種各樣的協定文書?
莊兒跟秀兒都從未有多這樣的待遇!
於是嫉恨,越難遏制。
紫嫣的院子裡,院門關上,隔絕外頭打探的視線,很快,又恢復了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的平靜。
“你還要看多久?”慵懶的斜靠矮榻,司北玄閉眸,淡問。
自己難得有這樣放鬆的時候,假若她的視線沒有停留那麼久,他會更舒適。
紫嫣就搬了張凳子,坐在他正對面,挺近的距離,半臂之遙。
單手撐了腮幫子,眼睛肆無忌憚,停在男子臉上不移。
“看夠了沒有?”久未得到迴應,那種干擾着他的東西也一直未曾消息,冷冷的,他睜開了眸子。
對上的是少女含笑的眼,興致怏然,“阿玄,你到底是從哪蹦出來的,說話做事都別具一格。”
別具一格?他抽抽嘴角,重又閉上眼睛不理會她。
又想說他的言行與周圍格格不入?
他就是這樣的人,便是她不喜,也暫時趕不走他。
在他自願離開之前。
這個地方雖然很破,吃的也不好,還每日都要被她使喚着幹莫名其妙的活,勝在寧靜。
身心的寧靜。
在這裡,可以暫時放鬆自己,不用時時去警惕,不用時時絞盡腦汁的去算計。
用這段時間,養精蓄銳,再返京城,便是他的反擊。
而這種寧靜,隨着對手循跡而來,隨時可能結束。
就是不知道到那時候,這個收留了他的人,可會受到連累。
如果會,那就……只能怪她倒黴。
“別人問話的時候不搭理,是很不禮貌的行爲。”腿肚子上又捱了一記。
他睜開眼睛,眼底有若有似無的暗惱。
明明自己有功力在身,對上數個高手都不在話下,怎的每次,都避不開她踢他的一腳!
“京城!”咬牙切齒。
他告訴過她,她不記?
“我還來自西玄呢!”紫嫣甩了個白眼,這叫什麼回答。
算了,既然他有秘密不想說,她也不需要刨根問底。
若他信她,以後她總能知道。
“裴紫嫣,你就這點本事?”她敢翻他白眼?
“作甚?”
“你就只敢對我橫?別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你對付我的氣勢都跑哪了?”
“這怎麼能混爲一談?”紫嫣挑了下眉,語氣轉淡。
“怎麼不能?”
“他們對我而言,只是外人,無關緊要,我緣何要對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耍橫。”
“同是外人,對我你又敢?”她的答案他很不滿意,這種解釋,在他聽來就是她專撿軟柿子捏!他是軟柿子?
他對她是不是太和氣了!
“你怎會是外人?”女子的一句反問,卻讓他心底的火氣凝結。
眯了眸子。
什麼意思?不是外人?難道她識穿了他的身份,想賴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