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洗漱一下換身衣服,被人看到成何體統。 ”話從口中說出來,略感彆扭。
他告訴自己,之所以不推開她,是因爲她現在這副樣子,外衫破碎零落,若他碰到了她,要他負責怎麼辦?他只是爲了避免被纏上。
紫嫣僵了下,慌忙推開他察看自己身上的衣衫,這哪裡還成一件衣裳!如同破爛的布條一樣掛在身上,到處是長條的破洞,都能清晰看到胸前粉色的肚兜!
臉轟一下紅了又白,昨晚那一幕重新鑽入腦海,“我怎麼會在這裡!”
聲音發顫。她只記得自己莫名昏迷,之後發生的一切再無印象。
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經被人……
“上次賣醃果遇到的小混混你可還記得?他送你回來的,說是無意中救了你,”他垂眸看向她,聲線淡淡,“昨晚怎麼回事?”
那個小混混送她回來的?記得最後那些流、氓離開了,留下來的的確是那個小混混,沒想到他居然會好心將她送回。
人不可貌相,確實不能只因一兩件事就將一個人定了刑。
“紫嫣?”頭頂的聲音又喚,似對她的分心不滿。
“……啊,哦!沒發生什麼事,就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壞人,還好,我運氣不錯,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嘛。”朝男子扯出個乾巴巴的笑容,“以後我會多加註意的,有了一次教訓,日後再出門必定做好萬全的防範。”
“我可沒擔心你。”
“……”嘴巴不那麼毒會死嗎?
“去換衣裳。”他轉了身不再看她。
紫嫣抿抿脣,又將散開的衣襟緊了下,不自在的從男子身側越過,往自己房間走,到了門口,頓住。
有句話若是不問,她憋得慌。
“阿玄,昨晚我晚歸,你……你有沒有去找過我?”
“沒有。”
紫嫣眼底的光亮黯淡。
沒有啊。
她以爲相處了那麼久,撇開其他的因素不談,兩人也算得是朋友了,也算得是短暫的相依爲命了,至少在她的心底,實則已經將他當成了身邊最親近的人。
只是原來,他真的不會擔心她啊。
親近的人……也許只有她一個人這麼認爲吧。
紫嫣低了頭,沉默的離開堂屋,沒有看到身後男子已經轉了身來,將她低落的背影,映在眼底。
她的房門剛剛關上,院子上空就有灰撲撲的鳥兒俯衝下來,靈巧飛進堂屋,落在玄衣男子手上。
在竹管中取出紙條,展開,上書只有四個字。
事變,速歸。
將紙條碾碎隨手一揮,司北玄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京城的催促越來越緊,他是勢必得離開了,可是裴紫嫣她剛經歷了那樣的驚嚇,若他再不辭而別,她會如何?
閉眼,指尖揉上不知道何時緊皺的眉,他暗咒一聲。
操心這些作甚?
他跟裴紫嫣,本來就是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若非是雪山茅草屋那晚她餵食他自身血液,救了他一回,後面有關他與她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他是司北玄,豈能爲微不足道的事情所左右,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