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他連踏進宴會場地的資格都沒有,到後來也能同其他皇子女一樣前來祝壽了,安排與他的座位,卻永遠是末座。
離天子最遠,最不易進入他視線的地方。
從未變更過。
思忖間,場內的坐席已經全然坐滿,開始傳菜上酒。
坐在他身邊的是剛被他打了一頓的十一皇子司北翼,一直黑口黑麪,他渾當不見。
十一旁邊是一位少女,紅衣似火,十公主司北陽,在他的印象中倒是個有意思的人,也是諸位黃子女當中,唯一一個最受文武帝寵愛,卻從未欺過他的人。
“誒!看你剛纔身手不錯,有空我們打一場。”隔着十一,少女探出頭來朝他甩了一句話。
打一場?司北玄淡淡看過去,不語。
“怎麼,看不起本公主?”
他收回視線,不搭理。
少女眉眼一挑,手揮了銀鞭便直接掃過來,在鞭尾捲上他脖子的前一瞬,一隻大掌握住了鞭子,與少女展開了拉鋸戰。
十一橫在中間只覺頭皮發麻,那鞭子幾乎是貼着他的腦門甩出去的!他孃的司北陽再是膽大妄爲,好歹也該顧忌中間還有個大活人吧!飛揚跋扈也需有個限度!
場上不少人的視線已經集中了過來,而此時,銀鞭依舊在他的脖頸處橫亙,且不斷的左右拉扯,那種感覺,跟有刀鋸在隔他的脖子似的,實在忍無可忍,十一豁地起身,對着司北玄咬牙切齒,“四哥既與十皇姐席上切磋,未免誤傷,你我便換個位置,可好!”
那副模樣,又哪是商量的口氣。
看看手握的銀鞭,再看少女滿臉興奮的較真,司北玄決定,將那個提議置之不理,氣得十一臉色發紫。
另邊廂,少女也適時將手裡的鞭子收了回去.
“我打不過你。”她說。
司北玄詫異,又看了少女一眼,難得,飛揚跋扈的十公主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少女揚着小下巴,對他不屑輕嗤,“看什麼看?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本公主輸得起。”
這句話,讓司北玄第一次正視了這位公主,傳聞中的司北陽。
自小受寵,恃寵生嬌,飛揚跋扈,刁鑽野蠻麼……
“皇上駕到——”
太監尖細的嗓音,打斷了司北玄的若有所思。
金鑾大殿入口,文武帝偕皇后、淑妃齊齊現身。
與四周的人一同離席跪拜,迎接聖駕,司北玄低垂的眼底,縈着若有似無的嘲諷。
歸京至現在,求見而不得,還需得在這樣的場合,才能看到那個“父皇”一眼。這一場宴會下來,不知道那個男人,又會分給他幾個眼神?
另一邊的五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及司北湘,看到跟在文武帝身後出現宴場的淑妃時,心底俱升起不同的情緒來,或不甘,或警惕,或忌憚。
作爲當今最爲寵愛的妃子,淑妃的地位已經到了僅次於皇后的高度。
她能隨同皇上一道出席宴會,與皇后前後走在皇上的身邊,而他們幾個的孃親,卻需要早早來到宴場入席等待,打扮得花枝招展盼求皇上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