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風雅的俗物,我府中不缺。 ”
這句話傳進陶青煙耳中,一下,煞白了臉,只餘難堪。
而率先上樓的人,已經到得二樓,對於司北玄的這句話,全然沒有聽見。
難堪的,也只她一個。
望着男子淡然的側顏,陶青煙心裡波濤翻涌,她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司北玄會對她說出來的話。
他從未用重語苛責過她,這是第一次,來的那麼突然,突然到讓她發懵,更多的,是不甘與惱怒。
由年少至現在,認識將近十年,他從來都是遷就着她。
而這一次他居然,這麼對她說話。
可是那些不甘,她卻不能表現出來,他爲何護如此,原因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咬咬脣,她放下姿態,“四爺,鑑賞字畫我不在行,恐怕會貽笑大方,若是能得你在旁講解一二,我也可多長些見識。”
“房小姐應該是這方面的行家,問她便是,青煙,我是男子,不相熟的男女之間總需有些避忌,否則容易遭人閒話,便是你不在乎,也該爲房小姐考慮一二。”平平的話語,最後幾句落在陶青煙耳裡,將她臊得臉一陣陣發燙。
“我、我先上去了!”她落荒而逃。
此時她亦慶幸房月柔已經上了樓,否則,單是罔顧她人聲譽這一點,就不知對方會用何種眼光看她。
女子上樓之後,司北玄手中的書卷久久沒有翻動一頁,眸光落在筆墨成行的紙張上,放空,澀。
樓上的人,並沒有待太久,之於司北玄看來,只是他失神的瞬間,再回過神來,轉眸便見房月柔抱了一卷字畫走下樓來。
她的身後,是仍然捧着那幾本書的陶青煙。
兩人之間也有小聲的交談,不熱絡,也不冷淡。
“好了?”視線交匯,房月柔視線落在他身上,他看的,則是後面的陶青煙,“沒有看中喜歡的?”
房月柔眸光閃了閃,嘴角的淺笑沒有褪減。
飛快的看了房月柔一眼,陶青煙僵硬的笑笑,“我對字畫不太懂,買了回去也只會埋沒大家真跡,還不如聽聽房小姐的點評,沾一些風雅便罷。”
“青煙姑娘過謙了,是樓上的字畫暫時沒有合了姑娘眼緣的。聽說三日後書屋還會來一批大師丹青,青煙姑娘若是喜歡,屆時不妨過來看看。”
“我會的,多謝房小姐告之。”
“借花獻佛罷了,最後賺銀子的,都是書屋。”玩笑半開,人已經下得樓梯,房月柔同兩人作別,“爹爹只允我半個時辰出門時間,我還需趕回去,就此別過二位。”
“房小姐!”眼見房月柔當真說了就走,乾脆利落,陶青煙上前兩步走到房月柔面前,對上對方疑惑的視線,“房小姐,難得在這裡碰上,不若大家一塊兒坐下來喝杯茶可好?正好我也有關於筆墨丹青的問題想要請教房小姐。”
“陶小姐你……”房月柔身後,丫鬟月娥不悅的皺了眉,開口便要呵斥,被房月柔一個眼神攔了下來,後面的話雖然沒能繼續說出口,只是擺出來的神情已經表明了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