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后關心,兒臣有分寸,定不會白白浪費了三日。”嗓子裡逼出來的聲音,聽來虛弱無力。
“不會白白浪費?”淑妃氣笑了,也不知心裡到底是怒還是心疼,“都傷成這樣了,肋骨骨折!你還想去再給人打一頓不成!”
抿脣,司北玄不語。
既都到了這一步,他又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功虧一簣,那這一身的傷勢,才真的是白捱了。
只看男子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勸不聽他了,扶額,揮退了太醫,淑妃徑自回了內室休息,眼不見爲淨。
今天動了肝火,她也需好好冷靜冷靜。
陶青煙端着藥碗進來的時候,整個偌大的大殿,就只有司北玄一個人,一身玄黑,虛弱的躺在臥榻上,蒼白的臉沒什麼表情,卻教她心底生出一種寂寥的感受。
那種寂寥,是從男子身上傳來的。
“先把藥喝了吧。”遞給他。
他乖乖接過,將藥汁一飲而盡,眉頭都沒皺一下。
空碗再遞回來,她接了,正要轉身去放碗,便見他吃力的撐着坐起,然後慢吞吞的下牀,陶青煙竟然一時愣在了那裡,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你瘋了嗎?”瘋了吧?肋骨骨折,太醫已經明言要臥牀休息,他居然還想走?
“我有分寸。”他淡淡道。這條命他還珍惜,不會讓自己死得太快。
男人那一腳雖然重,但若他真想護住自己,不是難事,甚至可以做得男人無法察覺。然而在那人踹過來的時候,他是當真不閃不避結結實實的接了下來。
因爲這個傷勢,能帶給他些許便利,爲他接下來的說服,增加一些些的籌碼。
他只能成,不能敗。現在的他,輸不起。
“你當真是不要命了!有分寸?你要是因爲一時意氣用事導致自己性命不保,縱有天大的才能你也再施展不出來,又有何用!”往內室看了一眼,陶青煙壓低了嗓音,怒道。
“我不會死。”擡眸,他看着她,似是在回她的話,又像是在做着保證。
雖然兩頰已經紅腫變形,那雙鳳眸依舊黝黑深邃,專注的看着你的時候,輕易就能讓你淪陷。
陶青煙頭一偏,避開了男子的眼睛,接下來的話,再說不出來。
“……你既執意要走,也需先稟報了娘娘。”能想到的,也只剩了這一句。
“讓他走。”無需稟報,內室裡已經傳來了極冷淡的聲音。
司北玄勉力起身站穩,朝內室的方向鞠了半躬,強忍胸口傳來的錐心痛意,“母后,兒臣告退,事後在來跟您請罪。”
內室裡無聲。
自嘲的勾了下脣角,司北玄慢慢轉身,離去。
望着男子蹣跚的背影,陶青煙看看毫無動靜的內室,牙一咬,追了上去,“娘娘,青煙去送王爺。”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心裡存了太多的疑問,一直沒有機會問,她想要他給她答案。
與房月柔聯姻一事,她早有心理準備,事情真成了的時候,倒是沒有受到多大的衝擊,可是爲何聯姻又會牽扯出另一名女子來?這跟另一名女子又有何關係?爲何司北玄非要將那個人也一併迎娶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