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乾淨與他以往所見的那種裝出來的全然不同。
是一種由心而發的乾淨,像是被雨水洗刷過的天空,看着就讓人覺出心曠神怡,心神放鬆,散發這讓人不自覺就想要親近的魔力。
而那雙眼睛,此時裝滿了戒備,警惕的盯着他。
這讓他突然就起了戲弄之意。
“你這麼看出來我是訛錢的?”
“不訛錢你裝那個樣子做什麼,再說這裡的路挺寬的,我低頭走路沒看到,撞上人無可厚非,你走路總看路了吧?幹嘛非要跟我走到一塊,那不是找撞嗎?”更何況,能夠出入這裡,又穿着一身華麗的人,大多是什麼府邸的什麼主子吧,出入不說總有馬車轎子代步,至少身邊也該跟着一兩個僕人。
像男子這樣穿着鮮豔炫目,又隻身一人,還偏生往她面前撞的,不是有所圖是什麼?
圖色?不可能,她現在一身男裝,臉更是普通得很,不可能是爲色。
那麼圖錢?只有這個可能,雖然不靠譜,畢竟她看起來相當的窮。
如果要解釋成意外,其實是最說得通的,可是他剛纔那一臉做作的表情,明顯是想找事,怪不得她往偏了去懷疑。
女子變幻莫測的表情,映在司北易眼裡相當有趣。這人看着挺機靈,滴溜溜轉動的眼珠跟更說明了這一點,但是機靈,卻不奸猾,不會遮掩臉上的表情,又透出一種單純跟涉世未深來。
矛盾又吸引人。
至少他的眼睛是被吸引了,極逗趣的人。
所以他決定,逗逗趣。
在女子灼灼的注視下,司北易一手從懷裡,被撞的不爲掏出個東西來,是個瑪瑙石的雕刻,呈流星錘的形狀,球星表面的一半分佈着突出來的尖刺。
紫嫣默然。
向來她剛纔那一撞,恰好撞到了男子懷裡的這個流星錘,而有尖刺的那一面,又剛好貼了他的胸。
所以,她是撞疼了額頭,對方則是被這些尖刺刺中。
那個彎腰齜牙的表情,不是裝的……
“你被刺到也不怪我啊,這東西上面有刺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嘛要揣懷裡,幹嘛要把尖刺的那一面貼着肉來放啊?”
“……”司北易發現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拿出這東西想要解釋自己爲什麼那麼疼,結果暴露了自己的愚蠢。
他爲什麼要把尖刺的那一面貼着肉放?那不是隨手揣進去的麼,誰知道剛好尖刺就對着肉了?誰想得到居然有人敢撞他,還好死不死的,對方的高度剛剛好能撞上他放置這鬼東西的位置?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受傷是我自找的?”反問了一句,等對方告訴自己答案,他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那麼蠢。
紫嫣果斷的點頭,我撞上你是意外,大家都有責任,我想剛纔不看路的不止我一個人,這又不是隻能過一個人的狹窄小巷。還有,你那個東西是你自己揣懷裡的,受了傷也是因爲你自己放置不當,就算要談責任,也是你的責任要大一些。我撞了你你也撞了我,我不追究責任,當時大家扯平了,至於你胸口受的那點傷,你自己解決吧,真的跟我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