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將菜碟裡的菜扒拉進碗裡,好一會,有聲音從碗裡甕聲甕氣的傳來。
“皇上,我要休假。”
司北玄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指尖有些泛白,不動聲‘色’的道,“你入宮連一月都未滿,就想休假?”
“那請假成麼?”
“爲何?”
“我想出宮一趟,添置些‘女’兒家的東西,順便回家看看。”
那句“爲何”語氣平常,卻帶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和冷意。力持鎮定,未尋沒將與安陽公主相約的事情牽扯進來,一切還是未知,若是‘露’了馬腳,反而連累他人。
“選秀過後不久就是觀蓮節,屆時朕會微服出遊,你可以一道。現下要是缺什麼,可以先告訴苗敬。”
一旁的苗敬微詫,微服出遊,往年皇上從未關注過任何節日,更別說爲了個小小節日放下政務出宮遊玩。
而未尋卻心裡發緊。
同皇上一道,她根本沒有自由時間,即便允她去做自己的事情,也是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有個感覺,司北玄似乎,將她盯的很緊。
這讓她無法確定,他是否察覺到了什麼。
至於觀蓮節,是在六月二十四日。離現在尚有近一個月,不過選完秀,時間也接近了。
那天很多地方都會舉行慶祝活動,劃龍船、觀蓮、採蓮,是個喜慶熱鬧的節日。往年在郾城,未尋每每都要拉了哥哥一起出去採蓮放荷燈。
曾是她最喜歡的節日之一。
“知道了。”悶悶的應了聲,未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看出未尋興致不高,司北玄眸子沉了沉,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爪子已經越埋越深,偶爾‘露’一下尖牙,也是一現即收。
這種消極,讓他發慌,也讓他想要將她抓得更緊。
“養心殿教習你不需要去,太后那邊,朕會親自去說。”
“爲什麼?”未尋驚訝。
爲什麼?
司北玄頓了下,才雲淡風輕的道,“你不需要學那些東西。”
他不需要她爲他學任何東西,她無需作任何改變。
他只要她做自己。
只要她在這裡。
她想要的恣意,他給得起。
“循規蹈矩的宮婢,這宮裡多的是,不缺你。”
“皇上,我想去學學,多懂些規矩總是好的,這樣也不至於兩眼一抹黑,隨便就讓人抓住錯處。畢竟這裡是皇宮。我出醜不要緊,但是因我損了皇上的臉面,我會心下難安。”
未尋拒絕。
雖然警惕太后,也壓根不想去學如何作一個標準合格的奴才,但是由皇上爲她親口去推辭,她更加不願。
他對她的維護越明顯,她越覺得危險,越覺得難熬。
有些事情,她寧願自己去面對,也不想多欠他一分一毫。
她不想欠,也還不起。
即便這種想法,在這個地方聽來,是個笑話。
將她的拒絕聽在耳裡,司北玄不語,盯着她,眸光明明滅滅,她垂着眼睛,連正視他都不肯。
他知道她聰慧,她能將話說的委婉,也疏離。
在他想要將她抓緊的時候,她開始不着痕跡的,拒絕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