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從來不待外來之客,連朝中官員都素不來往,因此國師府成爲外人眼中神秘的所在,可是剛纔,主子竟然親口邀約裴紫嫣同行!
主子,到底是什麼心思?要知道從這裡往外的路,只有一條,二途中,必經國師府。
一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女子,能得主子如此對待,這是她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看到的唯一特例,她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亂想。
那邊廂得了男子的話,紫嫣喜上眉頭,兩步跨到男子身後,亦步亦趨。
正愁着時間不夠,回到王府可能時間晚了,不定都過了晚膳時間了,她這趕不回去固然是事實,可是到了阿玄那裡,定是隻會說她再次缺席,扣一兩。
君未輕此刻在她眼裡就成了雪中送炭的那個人,出外靠朋友,古人誠不欺我。
“君未輕,你這個恩情我記下了,日後必定奉還。”
君未輕側眸,看到的,是女子滿臉感激涕零,雖然稍顯誇張,卻莫名的,讓他覺得……喜感?於是脣邊的笑,亦帶上了真情實緒一兩分。
有趣的人。
似乎給他微瀾無波的生活,添上了點點色彩。
“那你可當真要記着。”
“一定一定。”
女子點頭如搗蒜,君未輕只回過頭去,晚風由天際而來,拂過他的嘴角,往兩邊拉開,讓他的笑容越發擴大。
紫嫣無所覺,木棉卻越看,越心驚。
面對裴紫嫣,主子笑裡的客氣疏離,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少。
他並非全無所覺,而是他似乎在允許着,那種距離的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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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經過一叢叢看似差不多的竹林,雲霧在其間繚繞,將道路掩蓋其下,而領路的男子,腳步未曾有絲毫停滯,紫嫣背地裡咋舌,換做是她,怕是隻會跟個無頭蒼蠅一樣橫衝直撞,死都找不出路來。
走出竹林的時候,毫無預兆,眼前豁然開朗……當然,用這個詞語其實不太恰當,紫嫣覺得,用從秘境踏進了真是空間來形容更爲貼切。
眼前是一條幽徑,少了雲霧遮眼,可清楚看見路上間或生長着一叢叢的野草,道路兩邊是高高的杉木,遮擋了外頭泰半的光線,使得整條道路更有一種幽靜的味道。
“君未輕,還要走多久才能出到外面?這真的是捷徑?你別是誑我的吧?”
“君某不打誑語,你不信?”
不知爲何,紫嫣覺着男子那句“你不信”聽在耳裡有絲絲危險的感覺,脫口否認,“信,怎麼不信,我們是朋友!”
“走過這條小道,有一處小門,你從那出去即到外面。”
“謝謝。”紫嫣舒了口氣,離回家的路應該不遠了,至少不會比她資格走竹林來得遠。
“不用客氣,我們是朋友。”
“……”摸着鼻子乾笑,人家這句朋友可比她有誠意多了,“我不是催你,更不是心急着回去,你知道我就是心疼我那一兩銀子……哈哈哈……”
怎麼那麼尷尬。
這多餘的解釋,聽起來不僅暴露自己財迷的本質,更像是在問人討要那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