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玄的帳篷,在營地的最外圍,最邊緣。
也即是說,他在朝中的地位,連來參加此次春獵的地位最低等的官員都不如。
心狠狠的縮了一下,泛出的疼,比腳底那些滲血的傷口更甚。
她想到他身邊去。
她想抱着他。
“前面那頂帳篷便是。”遠遠的停下,秋兒一手指了夾雜在衆多帳篷中的一座,低聲道。
紫嫣凝目,循着看去,一眼便認出秋兒所指。獨那一座帳篷周圍,圍了滿臉肅穆的兵。
這裡離那處其實還遠,遠到她想再縮短一些距離,腳步還待往前,便被秋兒伸手攔下了,“夫人,不能再往前了,那裡不是我們能去的地方。現下整個營地因爲王爺遇襲的事情,氛圍甚是緊張,倘若一個不慎觸目龍顏,奴婢擔不起那個責。”
話雖然直接,卻也說在理上,紫嫣焉能不明。
王爺遇襲,便是皇上再不看重這個兒子,在衆多大臣面前,也需得做個樣子,將人妥善安置,以彰顯天子情懷。
咬住脣,剋制自己想要衝過去的衝動,只站在那看,定定的,視線彷彿要穿透帳篷厚厚的布料,直看到裡面去。
“關於兇手,可有什麼線索?”醒來到現在,都沒聽秋兒提過這點,想來是不可能那麼快抓到人的,且其中的事情也斷不會那麼簡單,紫嫣便只問這一句。
“皇上已經嚴令徹查,但是暫時還沒找到任何線索。這次的春獵也因爲王爺的事情就此中止了。據說此次參與春獵進入山林的人,個個都有嫌疑。”
紫嫣扯脣,冷冷一笑,心頭更覺悲涼。
個個都有嫌疑,反過來說,也有可能個個都沒有嫌疑。抓不到證據,便是有嫌疑的,也會無罪釋放。
端看皇上想怎麼評斷吧。
而對於一個地位連最低等官員都不如的兒子,皇上,真的會真心去爲這個兒子尋出一個公道嗎。
“夫人,奴婢已經帶你來了此處,既然看過了,夫人也該回去歇着了。”女子的失神讓秋兒皺了下眉,提醒。
“你先回吧,我已經認得路,待會自己回去即可。”
“夫人!”
秋兒眉頭皺得更緊,紫嫣也不轉頭看她,只輕道,“你自回去便是,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也不會隨意就闖禍,斷不會連累了你,讓你受罰,遭人問責。若有事,我一力擔着。”
聞言,秋兒本隱露不悅的表情僵了一下,隨即將所有情緒都斂了下去,低頭,“夫人,奴婢從不敢有這種想法,若是讓夫人誤會了,是奴婢不是,但是還請夫人跟奴婢回去,你的身體也需要將養。況且,夫人等在此處也見不到王爺。”
側眸,看向低眉斂目的侍婢,紫嫣眸光淡淡,然後便提了裙襬,大刀闊斧往地上一坐,釋放雙腳,臉上又露出慣常的笑來,“我也不幹什麼,就在這裡坐坐,走了一大圈,腳上的傷太疼了,歇會總行吧?沒有規矩說受傷的人連在自己篷子以外歇一歇的權利都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