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似乎是與她迎面而來。
紫嫣皺了下眉頭,也不將頭擡起,腳步往旁移去,將路讓開,自己心情不好,也用不着擋了別人的路不是。
怎知,那抹月白竟然也跟着她同時往旁移了腳步,顯然是跟她一樣的心思,想要讓出路來。
又是正面相對。齜牙那隻能再移,豈料兩次三次,都是如此。
看眼前這月白色的布料,價值不菲,衣袍款式是男子穿戴。這京都的貴族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禮貌了?真是少見啊。
無奈之下,紫嫣擡起頭來,“公子,你可以站着別動。”
他不動,她再往旁讓路,絕對不會發生這種嚥下這種尷尬的情況。
只是話剛說完,眼睛就因爲訝異大了一圈,眼前含笑而立飄逸絕塵的所謂貴族公子,不是君未輕又是誰?
她就說嘛,那個月白色太熟悉了,要是平常早就發現是他了,也就今天心情低落,連腦子都慢了半拍,纔沒覺出來。不過也不怪她沒將眼前人跟君未輕聯繫在一起。誰能想得到會在熙來攘往的大街上巧遇當朝國師啊。
“呵呵,是你啊君未輕,好巧。”好巧兩個字,大多時候適用
“不巧,我早看見你了。”男子嘴角含笑,眼睛裡的柔和讓紫嫣莫名覺得鼻子發酸,心底竟然詭異的泛開委屈來。
就像一滴油星子遇了火,陡然炸裂。
原來她不是不委屈啊,只是那些委屈被她強行壓抑住了,假裝自己平靜無事而已。
現在,這種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見到長輩找到依靠的感覺,大概是因爲,君未輕的眼睛,太暖了。她想。
“原來你是故意來堵我的。既然早看見了,怎的不叫我一聲,我差點以爲遇上登徒子。”飛快的揮去自己心底那種詭異的感覺,紫嫣訕笑着抱怨,視線遊移間透露出點點心虛。
要是君未輕知道她把他當成長輩了,估計會哭笑不得。
當然,他不會知道,她可沒臉說出來。
只是在這個時間看見他,低落的心情確實好了很多。
“現在不就是在打招呼麼。還好你沒將我當成登徒子,否則,我就丟臉了。”他淺笑,順着她的話說。
心裡卻是知道,她沒把他當做任何其他,因爲it不在她眼裡。
剛纔遠遠的看到她獨自走在人羣,明明置身喧鬧人羣,看起來卻與周圍格格不入。
落寞得讓人心疼。
心疼?君未輕怔了怔,在對上女子心虛的眼時,飛快將心神收回。
搖頭一笑,魔怔了。他是君未輕,從未有任何人事物在他心底留下過痕跡,怎的會無端感覺到心疼?大概是跟裴紫嫣多有接觸,近朱者赤,受到了她的些許感染,他身上也開始有了些屬於尋常人的心緒起伏罷。
“那個,你別動了,我給你讓路,請,請。”男子什麼心緒紫嫣不知,她只知道自己現在很是尷尬心緒不自然。
她怎麼會在君未輕身上找到長輩的感覺?還委屈了,委屈個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