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一次一次的豎起堅冰壁壘,而他,則‘花’盡心力一次一次的將那些堅冰敲碎。
如此,也不過才走近了一點點的距離。
他不能急,不急。
他告訴自己,再等等。
“養心殿你還是要去?”
話既然已經說開,她是否仍然要堅持己見?
“去,怎麼不去。”
“還怕欠朕人情?”
未尋訕訕,“那到不是,我確實是不通曉這宮中的規矩,既然要在這裡生活,總要做個明白人才好,不能每次都給皇上添麻煩,讓皇上被人笑話不是。”
不是不想承他的情,只是有些事情她還是得做,便是有皇上這個後盾,她也不能太恣意妄爲,現在有太多眼睛盯着她。
在她想出辦法離開前,更要小心翼翼。
只是這些,是斷然不能讓皇上知曉的。
司北玄看了她一眼,眸光淡淡,看似什麼情緒都沒有,卻無端讓她心頭微虛。
“無非是那些規矩罷了,比起恭恭敬敬循規蹈矩的做派,朕倒是更喜歡你隨意些,朕看着也輕鬆。不過,朕不勉強你。”
兩人之間的關係剛剛纔開始有一個小跨步,需要一個緩衝,圖謀,需要慢慢來。
關係緩和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的確自然了許多,未尋不再事事小心揣度,有了幾分當初郾城的‘性’子。
這直接導致苗敬的日子也好多了不少,皇上週身氣溫回升,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回他一兩句玩笑。
未尋仍是每日去養心殿報到,奉嬤嬤也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錯了便罰,板著、提鈴……
拜她所賜,宮中非體罰的刑罰,未尋知曉了不少。
選秀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悄然到來。
皇上對選秀似乎並不看重,除了偶爾‘露’個面,大部分都‘交’由太后跟皇后定奪,未尋猜,新選的修‘女’長得是圓是扁,估計皇上都不知道。
這日午後百無聊賴,未尋懶洋洋的坐在坐榻上,逗‘弄’小白鼠,這小傢伙現在對她親近不少,人跟寵物果然也需要培養,才能生出感情。
想到以前這小東西趴在哥哥身上不屑的對她齜牙的樣子,未尋拿起一根小柳枝,略帶不忿的撥‘弄’小白鼠那幾顆牙。
“有‘奶’便是孃的傢伙,現在怎的不兇我了?也就哥哥以前寵着你,出壯了你的鼠膽,敢跟我齜牙……”
瞪着鼻子前面軟趴趴的柳枝條,小白鼠不聲不響的轉了個姿勢,把屁股對着撐在矮几上的那張臉,兩眼一閉,眼不見爲淨。
“小白,你說哥哥現在到什麼地方了?一個月了,至少也走了近半行程了吧?”倘若哥哥真的是回東海的話,未尋心裡默默加了句。
她不知道,哥哥還有什麼是騙了她的。
他想她了嗎?他現在,怎麼樣了?
而此時,東風鎮,一處尋常院落裡,氣氛異常凝重。
廂房中,幾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聚在一處,凝眉看着‘牀’上靜躺的男子,悠然長嘆。
古舊的木‘牀’,男子一襲勝雪月袍,面容皎如皓月,周身氣質溫潤淡然。只是那雙眼睛,一直緊緊的閉着,連‘胸’口的起伏都微乎其微,讓人以爲,他這一睡,便再不會醒來。
‘牀’畔旁,一隻青蔥‘玉’手極輕柔的撫‘摸’着他的眉眼,眷戀、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