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一直循規蹈矩盡本分做事,怕什麼忌憚。 臣弟反而爲皇兄擔憂,高居東宮之位,皇兄的一舉一動無不受人注視,卻依舊肯在這個時候應約前來,皇兄就不怕引來更多人忌憚嗎?”司北玄淡淡的挑眉反問。
忌憚,怎麼不怕。若非如此,這麼多年他也不會韜光養晦極力隱忍,生生受下諸多挑釁和屈辱。
然,身邊的時勢總要因時改變,他不能因爲忌憚,就讓自己永遠裹足不前。
他有原因,那麼司北哲呢,他的原因又是深什麼?
“人總有些自己想要的東西,讓自己選擇不去顧忌。若是總受制於人,那我豈非連腳步都不用邁出去了。父皇如今龍體欠佳,已經多日不上早朝,聽說御書房的公文已經堆積如山,身爲兒臣,我們應該更多的爲父皇分憂,恪守孝道,以此爲公。等父皇他日康復,看到朝中事務打理得井井有條,相信也會心懷安慰。”
司北玄眼眸一縮,深深的看着太子,從那雙清潤帶笑的眸子裡,他竟然什麼都看不出來。
諸位兄弟姐妹之中,也只有這個人心機之深沉,是他都難以把握的。
照理說,皇后被廢,身爲皇后的親生嫡子,司北哲的勢力必然是大受影響削弱不少的,可是看他現在的神態,沒有半點晦暗焦急,反而給人成竹在胸之感,更甚,居然在人前枉議父皇。
是他隱藏了自己的實力,還是在他眼裡,父皇對他已經構不成危險?
想起宮中那個男人,突然龍體有恙,因爲風寒就多日不上早朝,這當中與司北哲可有什麼直接或者間接的關聯?
腦海深處想到某種可能,司北玄的眼睛變得更暗。
“皇兄說得極是,來日就是祭祖祭天的時間了,到時候,臣弟必然帶着家眷一同前往,誠心爲父皇祈福,願父皇早點康復!”
“父皇若是知道四弟心意,定然會很高興,到時候四弟就攜帶所有家眷一同前往吧,人多心齊,祈福更靈驗。”茶杯中還剩了半杯茶,司北哲沒有再碰,站起了身,“打擾多時,我也該回去了,你皇嫂身子不好,時時要我在旁看着,小孩子性情……今日過府一敘,雖然沒有同四弟達成一致,卻也相談甚歡,這次多謝四弟招待,改日皇兄請你去太子府品茶飲酒。”
司北玄也跟着起了身,沒有多做挽留,“既然皇兄府中還有事情,臣弟就不留你了,改日在登門拜訪,替我同皇嫂問個安。”
“有心。”
親自將人送出了王府,目送馬車悠悠離去,司北玄才轉身回府。
庭院深幽,迴廊彎彎延延,一直延伸到前廳,以往走這條路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感覺,今日,卻覺得寂寥冷清。
鼻息中少了一抹芬芳,便看什麼都感覺不對。
“二夫人今日拐來前廳了?”淡淡的,他問。
陸管家愣了下,忙道,“是,一早上確實過了來,正好跟太子及老奴打了個照面,話沒有多說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