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那雙微紅的眼,看穿眼底深處隱藏的委屈與不解,司北玄心一疼,就在眉眼間帶了出來,嘆息,“剛纔是我說話過了,我是爲了你好。 ”
紫嫣詫異,他這是在跟她服軟?
不對啊,她都擺開架勢準備好迎接他的反擊了,他怎麼不按牌理出牌?
不跟節奏走,她發現自己有點不知如何應對。
而且,聽他這句稍帶了軟意的話,她居然立馬就沒出息了,鼻子酸了,熱意涌上眼眶了。
他早幹嘛去了?
爲她好?那爲何不能跟她言明?
那件事情,但凡他在事後給她哪怕一字半句的解釋,她想,就算她無法做到原諒,至少她可以釋懷。
“臣妾粗鄙,聽不懂王爺在說什麼。”的確聽不懂,沒頭沒尾的,她自在車中睡覺,又有哪一點犯了錯礙着他的眼睛了?
難道真的連睡覺都不可以?想要治她一個不敬先祖的罪?笑話了吧,她睡也是在自己的馬車裡睡,車窗簾都關得好好,若不是特別注意她乃至顯卡了她的窗簾來看,鬼知道她在夢莊周!
還是說他當真是時時刻刻注意着她的動靜,務求不放過她任何一點錯處?想磋磨她想瘋了不成!
瞧着女子一邊變換了角度的斜眼瞪他,表情百變,落在他臉上的眼神也瞬息百變。
有懷疑,有篤定,有鄙視,有不忿,最後化爲恍然大悟的冷笑。
看得他心塞一陣賽過一陣,只從她臉上的精彩紛呈,他都能猜得出來她在想什麼,怎麼看他。
他在她眼裡,到底成什麼了,丁點的信任度都沒了?
於是他又惱羞成怒了,一邊惱自己在她面前總是那麼沉不住氣,一邊管不住自己的嘴,“裴紫嫣你夠了啊!你那腦袋瓜子都在想什麼!”
“你猜到什麼我就在想什麼。”紫嫣撇嘴,不屑,連“尊稱”就懶得用了,反正假惺惺的,說多了她自己都倒胃口。
她也費事再去掩飾,在他面前,她藏不住心思,也沒有藏心思的能力。
司北玄被她噎得差點沒了脾氣,想要冷下臉,做不到,溫言軟語他也不會,倒是想學,但是不能是現在,好容易將她推離到這個位置,若是因爲一時心軟再將她拉回來,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不說,他也沒有信心能再一次想到辦法將她摒除在危機之外。
“你是本王妾室,既然隨同一道來了這種場合,就要時時注意身份注意分寸,有些事在補鞥跟以前一樣無所顧忌,你的一言一行都關係到玄王府的臉面,關係到本王的臉面。”頓了頓,司北玄抿脣,黑眸凝着她,“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
“不就是怕我給你丟臉嗎,明說即可,何必拐了一大圈子來說,”紫嫣將頭扭過一邊,看向窗外,這裡可以看到前方隊伍蜿蜒綿長,看不到盡頭,這麼盛大的場合,他怕她丟了他的臉,“王爺放心,雖然臣妾自幼長於鄉野,沒學過學識禮儀,也還算有點眼色,斷不會教王爺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