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就算知道也不適宜說,一切,交於王爺來解決才最合適。
她只怕,經此一遭之後,紫嫣怕是會更不好過,不光被王爺厭煩嫌棄,更會成爲淑妃娘娘的眼中釘。
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妃,最不能容忍自己的親兒子有任何差池,所以,可以說紫嫣是被司北易拖累了,端惹來無妄之災。
不過她也疑惑,司北易的精明從來沒人敢小看,說他是狐狸都不爲過,爲什麼現在的所言所行,看起來卻像是無知稚兒一般,只憑一股氣性,毫無智慧可言。
這實在不像是司北易會幹出來的事。
只她卻忘了,再是精明的人,陷入感情當中,便再難事事做到冷靜理智,更甚是有時候所做的,連稚兒都不如。
司北易此時,可不正是這種狀態。
清醒的時候,遊走花叢都能片葉不沾身,但是一旦一頭紮了進去,又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章法。
情字累人,身處其中,又有幾人還能保持清醒。
司北易走了,一齣戲暫時告一段落,沒什麼可看了,靜止的人羣又開始流動。
這裡發生的一幕,也盡數落入龍輦之上,身份最爲尊貴的人眼裡。
淑妃打發錦繡去叫人之後,就沉着一張臉坐在那兒,一言不發,皇帝撩起眼皮子看她一眼,嘴角彎起一抹笑意,“年少輕狂,便是如此,六子還年輕,氣性便也大些,待他記起自己該負的責任,自然會明白過來,今日所爲,不過是一場笑談。”
“皇上,那可是咱們的孩兒,你怎還能如此氣定神閒,易兒鬧笑話,落的也是皇上與臣妾的臉面。再說易兒,年紀可也不小了,在祭祖大典這般行徑生生是要氣死臣妾,真是……逆子!”淑妃恨鐵不成鋼,臉色越發沉凝,透過紗攏看外面,視線定在房月柔身旁的少女身上,眼底冷光疾閃。
“行了行了,不過是言語機鋒,四子還能跟易兒對上?”皇帝不以爲意的笑笑,四子不敢,也不會。
如今因他器重,助四子在朝中地位水漲船高,越是如此,他越不敢行差踏錯,否則他手上所擁有的一切,會瞬間成空。
四子聰明,清楚地很。
見淑妃倆呢仍然不愉,皇帝也不多說,閉上了眼睛,他累得很,沒那個心力去理會這等瑣事了。
而他心想的事情,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司北易回到淑妃身邊被言語教訓一番嘻哈以對自不必說,再說司北玄那邊,人人以爲事情落幕了,遂都往自己的馬車行去,隨隊伍趕往皇寺,不料,又出變化。
這一次來的人,是國師,君未輕。
一路行來,便是文武百官,都紛紛讓路。
白衣輕揚,淺笑如春,風光霽月又讓人不敢伸手觸及,君未輕笑凝紫嫣,朝她接近,行至司北玄面前,目不斜視,似未看見他一般,飄然而過。
紫嫣本也是準備轉身走了的,察覺身邊剛騷動的人羣又靜止下來,人人臉上詫異顯露,全然不似之前那般掩藏,心下疑惑,循着他們的目光回望,視線裡便是一襲月白,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