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喜歡一個人,不用羞於啓齒,更不用遮遮掩掩。
用心的去珍惜、去對待這份喜歡,纔是對那種情感的尊重。
安陽走了,帶着她自己悟出來的體會。
屋子裡又從兩個人變回了三個人。
安陽在臨走之前將丫鬟叫了進來,讓她們給爐子添上了炭火。
許是安陽的積威太甚,那倆丫鬟在安陽走後,一直沒敢再開口交談。
那天,紫嫣在爐子旁邊坐了很久很久。
那些美好,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體驗之一。她將之放在心裡珍而重之的珍藏。她一認爲,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那個認知從始至終沒有變過。變的,只是他已經不再愛她。
而她呢?對他依然如故。
京都第一場雪持續了好幾日,地面上的積雪厚厚一層,踩在上面整隻腳都得陷進去,嘎吱嘎吱作響。
平日熱鬧的京城大街不復往日熙來攘往,只能看到零星的幾個人影,這種天氣,百姓也都窩在家裡貓冬了。便是做生意的商販,也變得憊怠起來。冒着嚴寒開攤,着冷不說,上街的人少,一整天下來可能也攬不到生意。
一輛灰撲撲的馬車在雪地上奔馳,低調的駛過大街,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一條安靜的巷子口拐彎,最後在最裡的民居院門口停下。
車上下來的人穿着黑色斗篷,帽沿遮蓋了半邊臉,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閃身就進了院內。
熟門熟路的走進大廳,立即有人上前接過解下的斗篷,這才露出裡面天青色的狐裘長袍來。腰墜瑩潤的綠色玉佩,頭髮整齊的束在玉冠內,使男子看起來乾淨、溫潤。
大廳的長桌案旁已經坐了一名男子,紫衣,套着同色的夾襖,邊襟墜上白色的皮毛,華麗高貴。看到來人,紫衣男子懶懶的擡了下眼皮子,斜倚在軟榻上抱着個暖爐不撒手,“邀人過來,自己反倒遲到,皇兄莫不是記錯了時間。”
連語調都懶洋洋的,配上男子嘴角斜勾的弧度,整個人看來邪氣又魅惑。
“出門有點事情耽擱了,是爲兄的不是,六弟見諒。”笑着走過來,太子的道歉聽來誠意十足,又像是縱容着手足的調侃。
“無妨,反正這裡環境不錯,我就當是換了個地方散心了,還有人在旁好酒好茶的伺候着,受罪的可不是我。”司北易聳聳肩,將這個話頭帶過去了。
既然接了邀請,左右都要出來這麼一遭,太子來遲了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影響,還能趁機多喝幾杯佳釀,不吃虧。
“六弟大氣。”太子笑贊着坐下,半點沒有被司北易磋磨的不悅。
前一刻抱怨他來遲,反口又不以爲意的說自己佔了便宜,折騰着他又是道歉又是應和,可不是磋磨麼。
孩童才玩的把戲。
司北易擡擡手,使喚候在一側的家僕將燒熱的煮酒端上來,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自然得跟在自己家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