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裡,不止司北玄一個人在。
房月柔,莫言,甚至陶青煙都坐着等候,看到君未輕走進來,齊齊站起了身迎接。
寒暄客套,避免不了。
將君未輕迎上首座,以示看重,司北玄也坐在了首座上的另一個位置。
一黑一白,氣質不同卻氣場勢均力敵的兩個男子,給偌大的前廳帶來了詭異的壓抑。
兩人之間看似和諧,背後,又隱藏着暗流涌動。
這種感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出來了,只是多數對這種異樣疑惑不已。
國師來訪,身爲玄王府的主人,王爺應該盡力籠絡,畢竟國師身份不一般,又恰好遇上這麼一個絕佳的機會,若想在將來的奪嫡之爭佔據更多優勢,就該抓住機會纔對。
而這,也才符合王爺的性子,他本是個極善於利用及把握一切有利機會的人。
可是在他於國師言談之中,卻總能感覺到針對和挑釁,甚至有點忘卻了理智。
這太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同樣的,國師亦然。
雖然國師從來不與皇室及朝堂中人私下往來,但是在待人處事方面卻是處世圓滑滴水不漏,不會讓人感到飄飄然,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堪。然眼前這陣勢,卻全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回事,說難聽些,倒像是來找茬的。
“承蒙國師大駕光臨,本王受寵若驚,不知國師大人來此所爲何事?”
“王爺府上有位莫神醫,君某慕名已久,今日過來,想請莫神醫幫個忙。”
“國師還需要求助於人?莫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國師大人這個年紀,身邊還連個知心解語的人都沒有,若真得了什麼重症,那真是太可惜了。”
“君某有位友人,身體似乎有恙,能不能煩請莫神醫看看,替她調理調理?”君未輕沒接司北玄的茬,看向莫言。
司北玄的臉有些發黑,其他人也是滿臉意外,怎麼都想不到,君未輕上門的理由,竟然是這個。
他們這反倒是沾了莫言的光?
莫言也不敢怠慢,反應過來之後忙拱手道,“莫言不敢當,國師大人之託,自然不敢推辭!只不知國師友人現在何處,可要莫言過府出診?”
君未輕一笑,“無需過府,她在這裡。”
衆人的視線齊齊看向君未輕身邊的侍女,意味難明。堂堂國師打破慣例私登他人府第,就是爲了一個侍女?
“可是這位木棉姑娘?”雖然跟君未輕不熟悉,也是見過幾面的,對於他身邊的侍女木棉,陶青煙也與之有過簡單交談,算得是認識。
被衆人關注,木棉壓下心底疑惑,不自覺的往君未輕又靠近了兩步。
她不知道主子在打什麼主意,怎的牽扯到她身上來了。既然猜不着,那就不猜,只配合便是。
想來,這種場合是無需她開口說話的。
在衆人探究木棉的時候,君未輕緩緩搖了搖頭,看着陶青煙,語輕字重,“不,是紫嫣。”
紫嫣二字出口,廳中諸人,人人變色。
君未輕卻似沒看見,嘴角笑意,輕輕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