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對面,牢房裡關押着一男一女。
女子一身宮婢服飾,看到慢慢走進來的兩人,停了叫喊,斂下驚惶冷笑,赫然是木棉。
木棉的隔壁,還有一個男子,着白色衫,衣衫有一道道的血印,只是除了身狼狽些,頭臉卻很整潔,看見司北玄也不覺意外,淡淡叫了聲皇。
木棉左右看看,初始的驚懼逐漸褪去後,臉又恢復了淡然,“皇,木棉一個卑微侍婢,不知何德何能,竟然能勞動皇半夜三更的叫人將奴婢請來”
“把她四肢打斷,舌頭割了。”司北玄看都沒看她一眼,淡聲吩咐。
木棉的淡然頃刻支離破碎,再顧不得挺直脊樑說話,雙手緊緊抓住牢欄出口的聲音都震驚得變了調,“皇你算要木棉死,也請給個理由”
在刑具旁的椅子坐下,司北玄半闔着鳳眸,聲音不輕不重,“苗敬,掌嘴。”
啪啪的聲音響起,在狹仄的暗牢裡激起迴音,木棉的臉很快便腫了起來,頭髮散亂,很是狼狽。
只餘一雙眼睛,又驚又怕的瞪着靜坐一旁,面無表情的銀髮男子,此時,她纔開始覺出恐懼。
被半夜抓到這種地方,剛開始她的確是很害怕的,只是,看到抓了她來的人是司北玄,她反而放下了心。
她篤定,司北玄不會動她,憑他對君未尋的寵。
若她出了什麼事情,君未尋第一個懷疑的便是他,畢竟白日她踩找過君未尋。
依司北玄那麼小心謹慎的人,不會讓君未尋抓住這樣的紕漏,以致得不償失。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連話都不多說一句,直接便要將她打斷四肢割掉舌頭
他是想,將她做成人彘不成
待得苗敬停了下來,木棉已經滿口鮮血。
這時候,對面的男子才擡眸,清冷的鳳眸裡無風無緒,平淡得讓人心驚。
兩耳嗡嗡作響,她聽見他說,“是不是你看朕對未尋過於寵愛,讓你以爲,什麼奴才都能在朕面前對朕大呼小叫,尊卑不分在國師身邊呆了十年,便以爲自己算個東西了”
“奴、纔不敢。”臉部紅腫僵硬,木棉發出的聲音有些囫圇不清,司北玄這句話,讓她渾身發顫,如被人一棍子打醒。
她不是君未尋,卻在甫看見皇的時候,用那種姿態對他冷嘲,她忘記了自己一帆風順的十年,是因爲身前有國師君未輕。
別人給她面子,不是因爲她本身。
司北玄從椅子站起,雙手負背,慢慢踱至木棉面前,看着她那張已經變形的臉,勾了脣角,慢慢笑起來。
笑聲迴盪在暗牢裡,一聲接一聲,詭異得能激起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動手。”
木棉驀然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這個男人,真的什麼都不顧,不從她這裡套取消息,也不顧及君未尋可能會對他起的疏離。
饒是玲瓏聰慧膽大心細,真正面對這一刻,木棉還是癱軟了手腳。
“皇、饒、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