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君未尋與宇文霜一杯酒之後,關係已然拉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起來,下首的岑朗跟司北易,頗有興致的加入了她們的陣營。
孤立於外的,除了悶頭喝酒的柳子時,就是她陶青煙。
“妹妹闖禍,皇上買單,可堪稱寵絕天下了,皇上說可是?”輕睨男子,柔妃揚了聲調。
男子展脣,一笑,“朕樂意。”
未尋眼睫顫了一下,他答的很乾脆,沒猶豫。
即便知這是在做戲,心仍然被震了一下,酸酸的,漲漲的。
“寵絕天下?我大概知道爲何每次娘娘替我說話,我的境地都會更加危險了。娘娘確實心思七竅玲瓏,外人聽來是一句讚美羨慕的話,實則暗藏殺機。就是不知娘娘到底是有心還是無意?”側頭對上柔妃,未尋笑的意味深長。
柔妃皺起了眉,語氣疑惑,“妹妹這是何意?我不過是脫口讚了一句,說的也是事實,歷代宮闈從未有人能像妹妹這般受寵,一句寵絕天下,又哪裡得罪了妹妹,讓妹妹這般冤枉於我?”
宇文霜也疑惑,未尋是從哪裡聽出了柔妃的暗藏禍心,“未尋,我也想知道,說不得聽你一解,能學到不少東西,以前我就是懵懵懂懂的,老被人當成傻子來利用。”
未尋眸光流轉,看向單手支頜看熱鬧的司北易,“王爺,你說呢?”
“未尋,你是看不慣本王太過悠閒瀟灑,想考察本王的智商?”司北易揚眉,“行,給你個面子,爺來給旁邊這個傻子解釋一番。”
“……”宇文霜橫眉,這傻子說的不就是她?
“歷代先皇寵愛妃子的事蹟不算少,但是能用得上寵絕天下的,無一人。因爲他們的寵有底限,再寵,也絕不會容許自己被個女人牽着鼻子走,更不可能容忍一個女子騎到他們頭上去。一旦有人被冠上那個名號,那個女子的命運也走到頭了。寵絕天下,帝王最忌諱的,就是被世人詬病,將一個女子看得重過天下。”
宇文霜恍然大悟,“哦!難怪未尋會那麼說,娘娘一句寵絕天下,若是皇上計較的話,即是說未尋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果然是暗藏殺機。王爺,聽君一席話,受益匪淺。”
一旁岑郎斜睨她一眼,輕嘆,“如今可知以前識人不清了?”
“可是既然大家都能聽的出來,娘娘爲何還敢當着衆人的面說,那不是給自己找難看嗎?”
“這便是有人自詡聰明,又將這裡的人都當成了你這樣的傻子,或者是柳大人那樣的傻子。”司北易勾着紅脣,笑得慵懶。
柳子時續酒的手一頓,慢慢放下,苦笑,他無言以對,他的確是個傻子。
“本來,只要不明明白白的將惡意說出來,被人質疑,只要一句無意、冤枉,便能揭過去,可惜,碰上了君未尋這個正當受寵的,又不同常人的人,註定要栽跟頭。”柔妃鐵青的臉色,泫然欲泣的眼,沒激起司北易半點憐惜
得了滿意的效果,未尋莞爾,又看向身邊仍在伺候她的男子,“皇上,你認爲呢?”
“嗯,”男子點頭,聲線淡淡,眼皮子都沒擡,“還有一點,朕不是那些歷代先皇。”
他不是那些人,沒有那種忌諱,愛她重過天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