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鴆止渴……止渴……
未尋只覺得腦子裡一陣陣轟鳴,全身如被火烤了個熟透,她不知道她的臉現在究竟成了什麼顏色了,就聽着耳邊,不大不小的,極力壓抑的悶笑。
而眼前,是男子眼含春蘊的臉,帶着清淺的笑意,如青蓮綻放,瀲灩的美。
仿若全然不覺,他短短的一句話,將她撩撥成了什麼樣子。
那麼的,可惡。
渾渾噩噩,直至宴會結束,未尋仍然如遊魂一般,不知所謂。
看着男子婉拒北倉王的挽留,看着他執了她的手起身,看着他牽着她,一步一步,穿過一道道視線,踏着宮燈剪影,踩着漫天星辰,在衆人的恭送下,走出皇城。
一襲玄衣,銀絲披散,在她眼裡鏤刻出永恆的倒影。
“這一場宴會之後,君未尋,你就出名了,君前失儀,毫無禮數,等等等等,替別人早就出無數茶餘飯後的話題,直讓本公主敬仰啊。”安陽笑嘻嘻的擠在未尋另一邊,揶揄,在暗處,眼睛卻緊緊定在未尋的側臉,想從那張臉上,找出往日裡她極爲熟悉的那些痕跡。
未尋不知,無奈的扭頭,嘆,“安陽,要不你在都城裡也虎上一兩次,把我的風頭蓋過去吧?我給你做牛做馬,如何?”
“那我可不敢,估計還沒使喚上你呢,我就得被人丟到角落旮渣裡去了。你別害我啊,不然我跟你沒完。”扔了未尋一個白眼,安陽後退,與後面幾人平齊。
堅決不搶未尋的風頭,那是四哥特意製造出來的。
只爲不讓未尋被任何人,看輕。
被安陽這麼鬧了兩句,未尋的三魂六魄總算歸位了,前面就是宮門,除了宮門,就進入天下百姓的視線,而她的手,還在男子的掌心,不冷不暖,甚是舒適的溫度。
也不知是他的微涼降下了她手心的燥熱,還是她的燥熱溫暖了他手心的涼冷。
倏地抽回手,這一次,司北玄沒再阻攔,讓未尋輕易得逞。
今晚撩撥她已經夠多了,他不想放,但若她真惱了,估計會在身周佈下禁止令,禁止他靠近。
他沒辦法靠近,那豈非就是在替別人製造機會?
看着未尋慢下了腳步,等後面的人趕上前,司北玄側眸,若有似無的朝那襲白衫看了一眼,對方似有所感應,擡眸,承接了他的視線。
那雙星眸依舊雲淡風輕,平靜得如同無風的湖面,沒有半點波瀾,很透徹,卻又讓人看不見底。
對於君未輕,他始終沒能拿到十足的把握。
那個人看似無害,然對他的威脅卻比所有人更甚。
光是未尋對那人的依賴,就能讓他暗地裡嫉紅了眼。
看着未尋等那人靠近,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他的身邊,仰頭,朝那個男子展露他最想要得到的表情,全心信賴,毫無防備。司北玄悄然握緊了右掌,那裡,還有女子撤離之後,留在他掌心的餘溫。
對於未尋,他不想使用任何陰謀詭計,但是,卻不介意,用上一些小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