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彥所站的位置很奇妙,偏離了人羣中心,卻沒有離開裡圈,恰好站在邊緣的位置,不顯眼,又不至於被人遺漏。
早便知曉這幾人的到來,現在才尋得機會看去,不可否認,饒是他身爲男子,也被那個同爲男子的銀髮男人吸引了第一視線。
夜色迷離,宮門前的宮燈更加重了空氣中的那種朦朧,而那個男子一身風華,只是靜立,便蓋過了滿盈的天邊月。
風華絕代,他只能想到這個詞。
西玄帝司北玄,果如傳聞那般,有着冠絕天下的完美容顏,而那雙清冷的眸子,比夜色更加的深不可測,昭示着這人也同樣的有着,智絕天下的心計城府,同樣如傳聞那般。
暗裡閃了下眼眸,再轉了視線,一一掠過銀髮男子身周幾人,君未輕,君未尋,雪紗女子,司北易……
視線定在最後的那抹絳紅,安陽。
她單手叉了腰,另一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舞着手中的銀色鞭子,一張盛氣凌人的臉,同元倩一樣揚了下巴,嘴角噙着如譏似諷的嗤笑,看在他眼裡,卻不見厭惡,只覺,英姿颯爽。
“想要改作俠女了?看不出來,原來你也這麼的多事。”他聽見紫衣男子靜悄悄的揶揄了女子一句。
“本公主樂意,你管的着嗎?”女子挑眉,嗤問,用她慣常的滿不在乎的語氣。
元彥眼底的光,暗下,亮起。
安陽,就該是這樣的。
整個宮門從喧譁到安靜,是突然之間的。
這種靜窒人得很,使得站在這裡的人,心底隱隱的不安和躁動。
可是不敢出聲。
還有些或許敢出聲的人,忘了出聲,丟了魂。
“長公主,長公主……”終於有人架不住那樣的沉悶,移至元倩身後,壓低了嗓子喚她。
輕喚伴隨扯動,元倩惶然回神,無法掩飾心底的紛亂,失措的急急別開視線,抽離了男子那雙能吸食人心的眼,餘光卻見男子早就掠過她,將心神又放在他身邊那名,不起眼的白衣女子身上。哪怕那個女子臉上無甚逗趣的表情,他眼底的清冷亦能一點點回溫。
心底抑悶又起,較之前更濃烈,恍然掃過後面那抹絳紅,女子手中的銀鞭及嗤笑的表情,讓元倩怨怒由心飆升,無法自控,於是脫口而出,“安陽公主,這裡是北倉皇宮,雖則你是貴賓,但是無故對我北倉守衛動武,將他們重傷,卻又是何意!你當真不將我北倉放在眼裡不成!”
堂而皇之的問責,周圍停駐的文武百官,無一人敢幫腔支持。甚至比之間更加的緘默,看元倩的眼神,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嗤!長公主這話不知從何說起?憑白的罪名,安陽擔不得呀。”安陽訝異的挑眉,輕笑。
“這兩個守衛你敢說不是你所傷?他們現在仍倒地不起,若是公主敢做不敢當,也無妨,他們身上定然有傷痕,只要一看便有分曉!”元倩手指地上還躺着起不來的兩個男子,怒氣衝衝地斥問。
安陽臉上冷笑更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