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連日來天氣陰霾。
郡主下葬之後,朝中又發大事。
二皇子元彥在奪嫡失敗被流放之後再次回朝,針對太子元吉揭出真假太子案。
朝廷譁然,一時之間朝中人心惶惶,唯恐被牽扯進事件當中,民間也對此事真假議論紛紛,不一而足。
而處於漩渦中心的太子元吉,在被北倉王勒令禁足太子府,暫時剝了太子職權以後,表現得相當平靜,真的就安居府中大門不出,坐等事情出個結果。
然事實上,朝中沒了太子的身影,與二皇子對立的太子黨派也依然強硬,相互之間掣肘手段層出不窮,硝煙一度喧囂塵上。
凝重的氛圍覆蓋了整個都城的上空,唯有某條小巷裡的一座別院,完全沒有受到這些的影響。
院子裡,掛了稀稀落落泛黃葉子的樹下,一羣人齊聚在此,偶有笑語陣陣,與外面的蕭瑟截然相反的溫馨熱鬧。
“你們說那個假元吉,無聲無息的,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太子之位搖搖欲墜,他竟然還能沉得住氣,一點動靜都沒有。”躺椅上,安陽隨口吐出果核,晃着二郎腿閒閒的問。
“或許他私底下正焦頭爛額,只是外面無人知曉而已。”沉靜柔和的嗓音,白衣女子嫺熟的衝着茶水。
“難說,那個人確實慣會假裝。”安陽說着,眯上了眼睛。
現在的日子真是悠閒愜意,想她以往在西玄皇城,哪裡過過這般的時光,整理日不是揮鞭子抽人就是想着法的應付別人算計。
沒想長途跋涉來到這個鬼地方,反而享受了一番。
她這算是託了君未尋的福了。
“管他裝不裝呢,反正我不喜歡那個什麼太子,越看越不順眼,公主,我總算知道你爲什麼那麼討厭他了,整個就是笑面虎,禍心內藏。”提到那個人,木槿就撇嘴。
“就你這一根筋的木瓜腦袋,還知道什麼叫禍心內藏啊,難得。”邪氣的語調,滿是揶揄。
木槿眼角都不往那抹明紫掃一下,前幾日被這人戲耍了一番,氣得她五臟六腑都泛疼,她打定主意,對某隻騷包一會一律採取不穩不穩不搭理的態度,免得又被氣炸。
“六哥你就不能積點口德,再得罪木槿,下次來連茶水都別想喝上一口,我們可都是仰仗木槿一人照顧,沒人會給你幫腔。”
話音剛落,紫衫男子面前的茶杯就被木槿拿走,重重的放在了矮几的另一角。
“未尋”司北易抽了下嘴角,轉向未尋求救。
“六爺,我也不幫你。”未尋含笑,視而不見。
“行行,常言道,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爺收口還不行”
不搭理男子耍寶,未尋將衝好的茶分別放置於司北玄跟君未輕面前,這是北倉宮中送過來的天山雪洱,元嫣然身死之後,婉兒皇后說不想睹物思人,便將剩餘的茶葉送與了未尋。
她學了好幾日的沖泡手法,也不知道味道是否能讓最爲挑剔的兩人滿意。
及至看到他們品了茶之後,臉上滿意的神色,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