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住黑衣人的同時,君未輕只視線在未尋身上停留了片刻。
不發一言。
司北玄,將她護得很好。
其實戰場上的局面本就已經分出了勝負之姿,若非是敵人策劃周密,放了一招隱秘的棋子在最後,而司北玄又前橋在那一刻閃了下神,對方根本不可能得手。
而今細細想來,人數衆多的黑衣人,源源不絕的密攻,不過都是在爲了最後一擊得手做鋪墊,混淆視聽施放迷霧。
而他們,竟然上了這種當。
可笑得很。
龍一便在這個時候姍姍來遲,與他們一同加入戰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此時看來煞氣甚重。
負責最後一擊的黑衣人似是首領,一招得手,觀了現場形勢之後,不再戀戰,一個手勢,原還不斷往前撲來的刺客一下散去,店內陡然就變得空蕩起來。
外面依舊圍滿了引頸觀望議論紛揚的局外人。
而幾人所站的這片空間,狼藉一片,桌椅碎裂,滿地打鬥遺留的痕跡。劍痕、鞭痕,血跡,還有碎裂掉落的零星衣衫布料,以及跌碎的瓷器、小菜等等。
血腥的氣味混合着酒香,說不出的詭異。
“四哥,你怎麼樣”安陽首先衝了過來,對着玄袍男子失聲詢問。
“無事,死不了。”攬着女子的手不曾放鬆半點,司北玄聲線淡淡,一語蔽之。
“屬下救駕來遲,請爺責罰”龍一脣角緊抿,上前請罪。
“將功贖罪,去查,務必查出眉目。”
“是”不拖沓,龍一的身影一閃而逝,消失店內。
“先且回去再說,六爺,煩你去請大夫了。”龍一走後,君未輕開口。
受傷的男子身着玄袍,血跡不甚明顯,然只從氣味的濃烈,便能斷知,傷勢不輕,只是他在強撐。
司北易點點頭,轉身離去,臉上不復平日的吊兒郎當,氣息沉凝。
敢在光天白日公然行刺四哥,且進退有據,對方定然是籌謀了不少時日了。
膽子可真是不小
“安陽,木槿,你們來扶未尋。”由着君未輕做了主,司北玄也將手上女子慢慢交了出去,他的聲音聽在旁人耳裡或許無異,他自己卻心知,已是外強中乾,一句話而已,他後背已經冷汗淋漓。
若是未尋醒着,必然又會罵他強撐了。
思及此,脣角微勾起,他也詫異,這種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情,笑得出來。
“想想尋兒醒來如何同她解釋吧。”溫潤的聲線幽幽傳來,比他還要淡
“”
這人,是響應安陽的那句話麼
哪壺不開提哪壺。
“君未輕。”
“如何”君未輕挑眉回視,以爲男子準備反擊。
豈料,對方伸出了一條胳膊,朝他勾手,“過來,搭把手,我走不動了。”
“”
若非時機不對,安陽差點噴笑。
同一時間看到兩人以前從未出現過的表情,似乎所作所爲就是專門爲了讓對方意外。
連這種東西都拿出來相鬥,這兩個人簡直幼稚。
君未輕看着那條橫在眼前的胳膊,默了片刻,纔將那隻胳膊搭上肩膀,任由對方故意似的,將滿身的血跡,蹭上他的純白月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