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指了下房中空餘的椅子,司北玄擡眸,卻是同桌旁的女子說話,“坐那麼遠做什麼,過來扶我。”
“……”未尋默默,看看牀上黑白兩色之間的距離,嘆,“我哥哥就在你旁邊,順手一下就能扶你起來了。”
“他同我一樣都是等人侍候的,粗手粗腳,我傷口疼。”
這話說出口,連君未輕都挑了眼皮子,斜睨過來,只是殺傷力不太夠,被玄袍男子無視了。
“……”未尋抽抽,總之就是要她去扶就是了。
一早來拜訪的兩人還等着商談,糾結這些個事情不止不分輕重,還貽笑大方,真不知道素來冷靜的男子怎會做出這種幼稚的舉動。
乖乖的,未尋過去將人給扶了起來,罷了,分場合,順着他的意。
“如何,可是元吉記起了什麼線索?”滿意於女子的配合度,司北玄斂了前一刻的拖沓,瞬間轉變話題。
變化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
元彥愣了一下,才醒神,“是,憶起些許,不知道對於皇上可有幫助,只是我皇兄現今的情況,恐需要多一些時間來將事情闡述清楚。”
元吉的情況司北玄與君未輕都清楚,沒了舌頭,再不能說話,要元吉敘述,唯有書寫一途。
確實需要點時間。
“無妨,儘量將事情描述清楚便是。”司北玄淡淡道,他時間反正多的很。
開始未尋還有些疑惑,元吉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從進門開始便沒聽他開口說過一句話,也有猜測可能是壞了嗓子,卻沒想到竟然會是如此狀況。
那個愛笑愛說的男子,永遠都失去了開口說話的可能。
她身上爲元吉而閃過的瞬間的黯然,被司北玄察覺,反手輕握了她的柔夷,置於掌間。
未尋擡眸,入眼是男子凝着她清淺的一笑,沒有特別的寓意,只是很輕很柔,如同清風拂柳。
奇異的將她心頭的那絲壓抑吹散。
視線在牀上兩個於她最重要的人身上掠過,未尋嘴角也勾了沉靜的笑意。
成王敗寇,他們那個世界的生存法則,無從更改。只要她在意的人還好好的,還在她身邊,便足夠了。
何必爲不可變更的東西黯然神傷。
那頭,元彥已經將元吉之前寫下的東西呈了上來,他亦就着上面的內容逐一講解。
元吉身上所發生的一切,就在幾頁紙張以及元彥陰柔的嗓音中,呈現衆人眼前。
整個事件,充滿的晦澀與陰謀。
便是未尋與君未輕,也在不知不覺間,聽得入了神,各有所思。
待得整個故事說到尾聲,外頭已近午時,時間眨眼,過得很快。
“即是說,假元吉三年前便潛伏在了你身邊,從默默無聞到成爲你身邊的親信,花了兩年,再用一年的時間鞏固你對他的信任,最後時機成熟,才露出了犬牙反咬你一口,取而代之。”冗長的故事,在司北玄口中,三兩句便做出了總結。
便是早就知道假元吉的大概情況,未尋也仍然覺得心驚。
那個人冷酷得沒有心。
對一個予他重用,百般信任的主子,反手就能痛下殺手取而代之,要多無情才能做到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