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唯楚登時就愣了,“可前幾日,你不是抓着我又親又抱,那個……不算麼?!”
透着燭光,昏黃的宮道上,有人邁出的腳步就這麼硬生生的定住了。
女人嬌軟的聲音不大不小的傳入耳中,心尖上猛地一揪,男人掩在寬大的衣袍下的大手,驀然攥緊了。
他擡了擡眼眸,視線落在眼前的一對男女身上,女人身子嬌小,男人俊逸高大。
那張清秀的臉蛋擡起,那雙他魂牽夢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別人,他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面無表情的聽着寒墨夜說話。
不算,那晚你都沒有主動。寒墨夜輕輕的笑了聲,不緊不慢的繼續往她傷口上戳鹽巴,“這次你要是還不主動,依舊不算。”
鬱唯楚,“……”
突然很不想說話是爲了什麼?!
她死死的盯着男人的臉,寒墨夜的耐性卻是比以往的都還要好上很多,她不動手,他也不催促。
只是淡淡的提醒她,“宮門可是有規定的,你可以磨蹭,等過了時辰,你和本王就在宮裡等着被抓。”
鬱唯楚一張臉血紅到底,她的爪子緊緊的攥着,眼神四處瞟了瞟。
不過可惜,她還沒有瞟見什麼,就被男人強行鉗住了下顎。
她的視線被迫迎上了他的,男人深邃暗晦的眼眸裡透露的情緒很明顯。
鬱唯楚咬了咬牙,“這裡可是皇宮,雖然夜黑風高好乾壞事,但這麼光明正大的,總歸不好罷?!”
男人微微擡了擡手指,摩挲了下自己的脣角,眉目彎彎的凝着她,“本王說了,隨時隨地。不然今夜本王親你好了。”
言罷,他俯身就要親下來,鬱唯楚忙趕忙哎了一聲,她咬了咬牙,拽着男人胸,前的衣袍,踮起腳尖就快速的往他的臉上親去。
時間,角度她都把握的極好,誰知道男人竟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一般,竟在半路中就挪好了位置,心安理得的等着她親上來。
鬱唯楚目瞪口呆,正欲退開,男人的大手卻是適時的按在了她的脖子上,扣着她的腦袋,使她退無可退,更加與他的脣貼合。
腰間一重,他的手順勢的也扣在了她的腰上,鬱唯楚剛想揚手推拒他,卻瞥見男人眸底暗沉的神色,她手裡的動作一頓,脣齒頃刻間被男人攻佔了。
氣氛靜謐的近乎連銀針掉落地面的聲音都可以清晰聽見。
昏黃的光線下,高大的清俊的男人深深的吻着他扣在懷裡的女人,姿態雖然強勢,佔,有欲很明顯,但他懷裡的女人卻也沒有什麼反抗的舉動。
而且極爲的順從乖巧。
六王鳳瀾心猛地抽了一下,他僵在原地,揹着光的角度叫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
但那吻着鬱唯楚的男人,視線卻似是挑釁,抑或警告宣戰主權般的朝他倪過來。
鳳瀾的拳頭攥得很緊,俊美的臉上儘管沒有多少情緒的波動,額頭上的青筋卻根根分明的跳動着。
寒墨夜黝黑的雙眼冷冷的從六王鳳瀾身上收回視線。
他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纏着鬱唯楚吻了好一會,等再次睜開眼時,鳳瀾已經不見了影蹤。
他微微垂眸,看向鬱唯楚,只見她小臉染着紅暈,眼神軟綿綿的瞪着他。
男人笑了聲,鬱唯楚直覺沒什麼好話,連聲說道。
“我已經非常配合了,而且你說的是主動親你而已,我也做了,現在不欠你的……吻了。”
寒墨夜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蛋,一臉興味的瞧着她,“本王也沒說什麼,你這麼激動是想再來一次,嗯?”
輕飄飄的尾音進落耳底,鬱唯楚整顆心都在發顫。
她忽然推開他扭頭就走。
節節敗退,這不是她鬱唯楚的風格。
現在寒墨夜這廝是愈發的厲害了。
她權勢力道上佔不到便宜就算了,畢竟是真沒那本事,現在連嘴上功夫都叫人給死死堵住了,那還活着做什麼
鬱唯楚扭頭就走,寒墨夜自然不會真的就讓她這麼走掉。
他的心情極是愉悅,攬住鬱唯楚的腰便帶着她出宮。
……
…………
兩國會晤一切順利,寒墨夜領着一幫順天國的臣子回朝。
曲神醫也在出發前回到了大部隊。
他風塵僕僕,像是剛從哪裡趕回來的一樣。
一回來就追問寒墨夜在哪裡,然後落蘇就拽着鬱唯楚下了馬車,讓曲神醫和寒墨夜呆在了一塊。
鬱唯楚先是一怔,而後才緩緩的搖了搖腦袋,“果然吶,我就知道他們之間沒那麼清白。”
落蘇卻是沒什麼心情和她繼續打鬧。
寒墨夜一早上的臉色都蒼白黯淡,她是看在眼裡的,也是心疼的。
她看向鬱唯楚,視線裡的這個女人,充滿了生命力,像是一棵不斷吸收着陽光而不斷生長的小樹苗,雖然渺小,雖然嬌弱,但……非狂風暴雨可摧殘。
她實在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個女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的時候,會是個什麼樣的景象……
落蘇深深的吸了口氣,她別開臉道,“別瞎想,曲神醫這般着急尋主子,應該是有事要商量的。”
鬱唯楚擺了擺手,嬌俏的臉上倒是沒有多少情緒波動。
她忽然問了落蘇一句,“曲漓這小子,你們都喚他爲曲神醫,我就是想知道知道,他真的有這麼厲害?”
落蘇一愣,還是老實巴交的迴應道,“若這世上,有曲神醫治不好的人,那應該,也不會超過三人以上,可以治的好了。”
她不敢打保票,說全都不能治好,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曲漓師承鬼谷子,鬼谷子畢生心血全都授予了曲漓,加上他天分極高,就是學醫這一塊料,更是精益求精,小小年紀便已名震四方。
何況這還是八年後的曲漓,醫術更是精進不少。
鬱唯楚哦了一聲。
“所以說,王爺只是無藥可救,而不是無法拯救,是這個意思罷?”
落蘇淡淡的收回了思緒,“主子還差一味藥引,一味珍草。”她看向她,“後者我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位置,並遣人前去摘採,如今正在回來的路上。至於前者……可遇而不可求。”
鬱唯楚黑白分明的眸子望着她,“王爺需要的藥引,是什麼?”
落蘇自然不可能告訴鬱唯楚,一來是不想讓鬱唯楚害怕,二來……
寒墨夜還沒有下令,她也不想傷害鬱唯楚。
落蘇搖搖頭,將話題輕輕帶過。
……
…………
曲神醫面色嚴肅的收回了手,他繃着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皺着眉頭道,“蠱蟲果然又移動了位置。”
他看向面色淡漠如涼白開的男人,“一旦叫蠱蟲挪開了位置,跑到了你的心口那邊,你就是有九條命,那也得死。”
寒墨夜俊美的臉上顏色淡淡的,“本王還不能死。”他晦暗不明的雙眼深邃如海,薄脣緊抿,“還有人,等着本王接她出宮。”
聽言,曲神醫差點沒笑岔氣,“你還敢說你不能死,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死了。”
他狠狠的吸了口氣,將胸前的鬱結之氣吐掉,“血蓮千離拿不到手,那有雪狼出沒,僅憑他的功力無法靠前,我已經先讓他回來了。”
男人倚靠在馬車的一側上,狹長的眼眸半眯了起來,“誰給你的權力,宣千離回來的?”
“你的病根本就不能再拖,你想要那株藥草在千離的手上報廢麼?!”
曲漓不耐的情緒稍稍按壓着,“他要從千里之外趕回來,還得想盡辦法去奪血蓮,你知道需要多久麼,就憑你現在誰都能打死的病怏怏的狀態,你以爲你這幅破爛身子還能堅持到那一天麼?!”
寒墨夜淡淡的倪了他一眼,掀脣道,“你現在是想造反麼?”
曲漓的臉別開一邊去,心底的怒意被強行壓制下去。
“行,你是主子你說了算。
寒墨夜收了視線,從掀開的車簾中遠遠的望了出去,外邊的車輛全都停下了,那個最有活力的女人站在不遠處,小臉上笑嘻嘻的,不知道在和落蘇說着什麼。
他的眼神漸漸柔和下來,脣角忍不住彎起,卻是忽然問了一句,“你拿到藥材了?”
曲漓的怒意頓時爆棚,他皺着眉頭狠狠的瞪了寒墨夜一眼,眸底掀起了血紅之色。
“你知道,一旦服用這種藥物,會是什麼下場麼?!”
會死的。
一旦他的身子撐不過去,蠱毒解不開來,還不到四十天的日子裡,他就會死的。
寒墨夜的視線依舊凝在馬車外,一雙幽沉的眸子深不可測,語氣緩慢卻又帶着不可忽略的狠厲感,“那就是拿到了。”他這麼虛弱,臉色這麼蒼白,卻也能叫人無法輕視,“配好罷,本王不想失去理智。”
“你他媽現在還有理智可言?!”
曲漓氣笑了,“你現在喝她的血,還能勉勉強強撐過兩個月還能多幾天,我答應你,沒有你的允准,絕對不碰蘇涼半根毫毛,她頂多就是失血過多而已,我給她補身體還不行麼啊――”
知道寒墨夜在忌諱什麼,他又咬牙切齒的補了一句,“上一次只是不小心取多了她的血,所以她纔會昏迷一天,這一次我取少一點,我拿性命做擔保,她絕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