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從左相府追到了千嬌閣

103 從左相府追到了千嬌閣

帝都,燕京。

午後的風,吹的人昏昏欲睡,初夏的陽光明媚之中帶着幾分燥熱。

皇宮,鳳儀宮,長樂殿。

這,是三公主,軒轅文月的寢殿,不同於一般的女子閨閣,那寧靜典雅的風格,這裡,一眼望去,滿目都是金玉珠寶,花瓶古董,各種奇珍異玩,幾乎將整個大殿都堆的滿滿的!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到了當鋪呢!這,哪裡像是一個年方妙齡的女子的閨閣?

好吧!如此富麗堂皇,極盡奢華,倒也不愧是軒轅王朝極爲受寵的長公主的寢殿。

軒轅文月坐在黃金打造的八角桌邊,手裡捧着一個金豬寶寶,面色,卻是沒有半分的欣喜,反而是,愁容滿目,不停的唉聲嘆氣。

軒轅文月的貼身宮女,翡翠站在一旁,看着手裡抱着個金豬寶寶,卻是不停的唉聲嘆氣的軒轅文月,眉頭都快糾結到一塊去了!

公主這個樣子可不行啊!若是,公主她不小心得了抑鬱症,皇后娘娘還不的扒了她的皮呀?

思及此,翡翠驀然一個激靈,胖乎乎的臉上劃過一抹驚悚之色。

“公主,要不要去御花園走走啊?”翡翠滿臉對着小心翼翼的笑容,看向軒轅文月,小聲的提議道。

“啪!”一聲重重的聲響傳來,那是,金屬碰撞時發出的聲音,沉悶而壓抑。

翡翠那胖胖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抖,縮了縮脖子,滿臉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軒轅文月。

軒轅文月將手中的金豬寶寶狠狠的砸在了黃金打造的八角桌上,滿臉壓抑不住的溫怒懊惱鬱結之色,一看便知,心情簡直就是差到了極點。

“可惡!該死的風輕,那個花非花那點好?不就是生了一張像女人的臉嗎?男生女相,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再說,就算他長的好看又怎麼樣?終歸還是一個男人!男人有什麼好?風輕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呀?”軒轅文月騰地一下自椅子上上面站了起來,滿臉怒不可遏的神情,口中憤憤然的說道,語氣之中卻是充滿了無盡的怨氣。

雖然她打死也不願意承認,可是,那個花非花的確是生的比女人還漂亮!就連燕京第一美人之稱的慕傾顏,若是與花非花相比,那也都成了胭脂水粉了!而且,花非花的那種美貌,可男可女,似乎,早已超脫了性別,超脫了凡塵之外,那是一種凌越於九天之上的美,恍若上古神鳥,鳳凰,雌雄難辨,可是,卻美的驚心動魄,而不顯,嬌柔,女氣。

可是,越是這樣,軒轅文月就越是不甘,越是嫉妒,越是憤憤!

他美就美了,也與她沒有什麼關係的!可是,爲什麼要來搶她看中的男人?風輕是她這二十多年來,唯一看中了的男人!怎麼可以就這樣被人搶走了?還是被一個男人搶走的!這口惡氣,要她如何咽得下啊?

從來,還沒有人敢和她軒轅文月搶東西!哼!

軒轅文月的眼中,劃過一抹怨毒陰狠的神色,敢和她搶男人,沒門!

心思,百轉千回。一瞬間,已經不知道在腦中轉了多少個念頭了!

“公主,你若是不想去御花園走走,那不如就出宮去走走吧?散散心啊!公主已經很久沒有出宮散心了!”看着軒轅文月那一臉變幻不定的神色。時而怨氣沖天,時而恨意刻骨,時而怒不可遏,翡翠只覺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被繃得緊緊的,幾乎,都快要繃斷了!實在是受不了那種壓抑的氣氛,翡翠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大着膽子,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滿臉堆着諂媚虛僞的笑。

“出宮?恩……的確是很久沒有出宮了!那好,你去準備一下,出宮!”聽到翡翠的建議,軒轅文月的臉上劃過幾分沉吟之色,隨即,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眼中光芒驀然一亮,揚聲道。

自從那日宮宴之上,母后爲她和風輕賜婚,而風輕,以斷袖爲由,拒絕了那門婚事,自那一日起,她便把自己悶在寢殿之中,哪裡也不去,這些天來,她苦思冥想了很久,今日,總算是想通了!

就算風輕喜歡男子又怎樣?她是公主,身份尊貴,那個花非花不過是一個臣子罷了!拿什麼和自己掙呢?而且,以她的美貌,雖然,不那個花非花是差了些,但是,只要她成功的嫁給了風輕,就一定有辦法讓他被自己迷住,然後,徹徹底底的忘了那個花非花!

所以,今天,她就要親自登門去找風輕!她決定了,從今以後,要對他展開猛烈的攻勢,她要天天去他的左相府找他!只要他不是在上朝,不管他走到哪裡,她都要追到哪裡!就不信,她還不能把他追到手!

心思打定,軒轅文月便小跑着去了梳妝檯前,命人將自己好好的裝扮一番,出門去見心上人嘛,自然是要精心裝扮一番的!

半個時辰之後,東市,左相府。

一輛披金戴銀的華麗馬車,緩緩停在了左相府大門前。

先不說,那馬車有多豪華,就那車簾,居然都是用雞蛋大的珍珠竄成的!隨着馬車前行的動作,不斷地碰撞這,發出沉悶的聲響。

而那匹駕車的馬,身上居然也掛滿了各種珍珠,瑪瑙,寶石!最要命的是,那匹馬的頭上,還帶着一朵喜氣的大紅花!

呃……這是要去迎親麼?

還有,馬的脖子上面,還帶了一竄用黃金打造的鈴鐺!那鈴鐺,足有嬰兒的拳頭那麼大,隨着馬兒跑起來的動作,發出一陣響亮的駝鈴聲!

呃……爲何,會讓人想起,那穿梭在沙漠之中的……駱駝呢?

四周的百姓紛紛聚攏過來,滿臉驚疑的看着這突然出現在左相府門前的,奇特馬車!心中,驚疑不定,這,這是誰家的馬車啊?

他們在這裡住了很久了,每日造訪左相大人的人,可着實不少!但,都是些文人雅士,哪裡見過如此驚世駭俗的馬車!

怎一個‘俗’字了得啊!

趕車的是一名年輕的小廝,長相還算是斯文,就是太瘦了點,不知道的人,遠遠的看去,還以爲是一隻猴子在駕車呢!於是乎,衆人對這輛馬車的主兒,愈發的好奇了起來,忍不住小聲猜測着。

“公主殿下駕到,你們還不速來拜見!”在衆人的議論聲中,驀然傳來一道很是囂張,很是猖狂的聲音,語氣之中,是滿滿的倨傲之色,讓人一聽之下,頓覺厭惡。

“嘶——”人羣之中,驟然傳來一陣抽氣聲,衆人更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馬車之上的那華麗的珍珠車簾,等待着這位與衆不同的公主殿下!一睹芳容啊!

究竟是怎樣的公主,會有如此讓人驚恐的馬車!

“小胖,不得無禮!”馬車之中傳來一聲嬌喝,聲音很是柔媚,語氣,雖然是刻意的放柔了,可是,還是帶着幾分常年以來形成的飛揚跋扈之色,秉性如此,又豈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呃……衆人聽得馬車中女子的嬌喝聲,面色的表情不由得齊齊一變,看向那個駕車的小廝,嘴角,瞬間抽搐不止!就連眼睛,都在劇烈的抽搐着。

小……胖?確定是胖?不是瘦?

這取名字的人,是眼睛瞎了?還是,腦子瞎了?這瘦的跟猴一樣的人,皮包骨頭,風一吹,應該就能飛起來了!簡直比那身輕如燕的某位美人還要體態輕盈!可是,卻偏偏叫什麼小胖!

衆人的感慨還沒有結束,便見馬車的車簾被人掀開,瞬間。衆人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在陽光之下,不停的晃動着的珍珠車簾,目光期待。

一片大紅色的裙襬呈現在衆人的視線之中,隨着那珍珠車簾掀開的瞬間,一股香風撲面而來,空氣之中,瞬間彌散着一種濃郁到讓人,讓人想,呃……想吐的脂粉香氣!

衆人,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幾步,悄悄的用手揉了揉鼻子。

“公主,慢一點,我來扶您。”馬車之中,瞬間跳下來一個胖胖的身影,背對着衆人,是以,看不到那人的長相,只是,看衣着,應該是個侍女!還是一個胖胖的侍女!

瞬間,衆人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侍女,不會是叫,瘦瘦吧?呃……

“不用!本公主自己會走!”一隻塗滿了豔紅丹蔻的手,伸了出來,一把將那侍女的手揮開,身形一躍,就跳下了馬車,看那動作,呃……笨拙!卻又難看!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鴨子跑步!

衆人自是不知道,這軒轅文月,向來下車都是由侍女揹着下來的,只是,今日,畢竟是在風輕的府門口,怎麼說,也要留下最好的一面不是?

只是,軒轅文月或許不知道,她那鴨子跑步的下車姿勢,已經深入到了衆人的心中,揮之不去啊!

“嘶——”在軒轅文月轉身的霎那,四周的百姓,不可抑止的又是一陣倒抽涼氣的聲音傳來!

呃……這,這幅尊容,她真的是尊貴的公主?而不是,不是……那怡紅院的姑娘?

軒轅文月,那一張濃妝豔抹的臉,幾乎,是吧所有的胭脂水粉都一次性的用在了她那張臉上!臉,白的有些慎人!臉蛋,卻紅的像是猴屁股一般!嘴脣,嫣紅似血,還好,畫的不是血盆大口!不然,就算是白天出來,那也是會嚇死人的好不好!

還有,哪雙眼睛,畫的像是熊貓寶寶一樣!

而那滿頭的朱釵步搖,更是讓人不忍直視!

百姓們心中大呼:公主,你這是把家裡所有的首飾都帶出來了麼?你是想用自己當模特,來一個珠寶展麼?

左相府門前守着的侍衛們,一看軒轅文月那派頭,不由得一個個狠抽嘴角,面面相覷,無聲的傳遞着一個訊息:這個像是怡紅院老鴇一樣的女人,是公主?還是來找他們大人的?

“喂!你們幾個,沒有看到公主殿下駕到嗎?還不進去請你們家大人出來迎接公主?”天生反應遲鈍的翡翠,滿是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圍觀的百姓,臉上劃過一抹困惑,這些人應該都是趕來一睹公主尊容的吧?也是哦,像他們這些平常百姓,平日裡,自然是沒有機會見到尊貴無雙的公主殿下的!只是,他們膜拜的眼神好奇怪呀!總讓人感覺毛毛的,心裡,有些發涼,果然,百姓就是百姓,沒有見過什麼世面,就連膜拜,都是這麼的,入不了檯面!

翡翠心中這般想着,便也不去糾結那些百姓奇怪的眼神,而是看了一眼左相府門前,那同樣是眼神怪異的侍衛們一眼,暗自搖了搖頭,果然,即便是尊貴無雙的左相大人,他的侍衛還是無法與宮中的侍衛們相比的!看看那盲目的眼神,就算是再膜拜公主,也不應該露出那麼白癡加弱智的神情啊!

其實,有一句話是,弱智看到智商正常的人,都會覺得他們是白癡!只有看到身爲弱智的同類,纔會以爲自己見到了聰明人!

翡翠的一聲高喝,瞬間驚醒了那心中哀嚎不已的左相府侍衛,只見他們微微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的轉頭看向軒轅文月。

“參見公主殿下!”深深垂着的頭,微微彎着的身子,恭恭敬敬的聲音,很標準的禮儀,絕對沒有絲毫可挑剔的!只是,那低垂着的腦袋,臉上卻是劃過了幾分扭曲之色,那是一種,想吐,卻又不能吐的表情!

自從那個公主一下車,空氣之中就瞬間被一種薰死人不償命的脂粉味充斥着,那公主就像一個污染源一樣,站在那裡,簡直就是毒氣彈啊!

“不必多禮!左相大人爲何還不出來?”軒轅文月儘量放柔了聲音開口,語氣,也是刻意的柔順,媚眼輕擡,看了一眼那繁華佳木成林,假山蓮池環繞的左相府,心中暗暗記下,原來風輕喜歡這些附庸風雅之物啊!那改日,她就多送他一些名貴的花木好了!

只是,她都到了好一會了,爲何,這風輕還沒有出來迎接呢?難道,他是不知道她來了麼?雖然,心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風輕,可是,怎麼說她也是公主之尊,風輕肯定是要出府迎接的!

今天,她可是特意的打聽過了,今日下朝比較早,這個時候,風輕應該是在府中才對。

“回公主殿下,大人今日出門有事去了,此時,還沒有回來!”那幾個侍衛微微低着腦袋,卻是異口同聲的回答,非常默契!

“什麼?不在府中?去哪裡了?”聞言,軒轅文月的聲音驟然拔高,之前那一直刻意維持着的溫聲細語,瞬間消失不見,倏地擡起頭來,直直的瞪着那幾個低垂着腦袋的侍衛,高聲喝道,抖落了一地的白粉……

軒轅文月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她今日可是特地來看他,還爲此,精心裝扮了一番,不知道頭上戴的這些朱釵很重麼?不知道這初夏的陽光很是燥熱嗎?她塗了這麼厚一層的胭脂水粉容易麼?他居然不乖乖在府中恭候她的大駕,反而,還敢不在府中!

簡直就是氣死她了!

軒轅文月的一聲怒吼,瞬間,將周圍的百姓,又嚇的倒退了幾步,一個個滿臉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那一抖一抖,白粉飄落的臉!

“喂!剛剛說的話,那個什麼公主的,她應該沒有聽到吧?”一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不遠處的軒轅文月,壓低了聲音,問着身邊的同伴。

“肯定沒有啊!她要是聽到了你說的的話,你覺得你還有命在這裡說話嗎?”身邊一人,看了看那滿臉不安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其實,他說的也是實話,那侍衛不過是說了句實話,就被那公主吼,那個傢伙,剛剛可是說,公主長的像怡紅院的老鴇!你說,這若是真的被那個驕橫的公主聽到了,他還有命在嗎?

“說的也有道理啊!看來,說話還是要小心點啊!不過,這是皇室的哪位公主啊?這品位,實在是太過獨特了!”那說話之人,又偷偷地瞄了一眼軒轅文月的背影,壓抑不住那滿臉的唏噓之色。

“好像是當朝長公主,身份最尊貴的那位公主!”旁邊另一人開口,臉上的神情,似在思考。

皇帝子嗣衆多,但是,公主,卻只有三位!其中,三公主爲皇后娘娘所出,被冊封爲長公主,身份極是尊崇,自然,性格也是最囂張蠻橫,飛揚跋扈的,這也難怪,深得皇帝和皇后的寵愛,從小就是含着金湯匙出生,過着金尊玉貴的生活,在嬌寵溺愛之中成長,難道,你還指望着她會是什麼賢淑溫婉的女子不成麼?

“呀!不會就是那個一直暗戀着左相大人的三公主吧?難怪左相大人寧可喜歡男子,也不願意娶她呢!”一人開口,滿臉的恍然大悟之色,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換作是自己,也寧可喜歡那個天人之姿的大理寺卿,而不是這個打扮的像怡紅院老鴇一般的公主!

“噓!小聲點!左相大人風流倜儻,鍾靈俊秀,怎麼可能會是斷袖呢!我就一直不解這個問題,現在看來,那左相大人,十有八九,是爲了逃避與三公主的婚事,所以,才寧可讓天下人誤認爲他是斷袖!哎——可憐咱們驚才絕豔的左相大人啊!一世英名,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給毀了!可惜啊!”一人搖頭慨嘆,滿臉的不忍和惋惜,似乎,很是爲他們驚世瀲灩的左相大人不值。

“……”

一時之間,衆人的話題從那個像怡紅院老鴇的公主身上,瞬間轉移到風輕的身上去,說起風輕,最多的,莫過於感慨和同情!

“風輕到底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驀然,一聲滿是震怒的女高音,響徹左相府的上空,震的衆人耳膜隱隱作痛,議論之聲戛然而止。

“這個……回公主殿下,大人出去之時,並未說過要去哪裡,更沒有交代何時回來?大人的行蹤,小的們也不敢過問。”對於軒轅文月那滿是暴怒的吼聲,侍衛們只是不?動聲色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很是恭敬的回答道,語氣,卻是不卑不亢的。

“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一問三不知!主人去了哪裡你都不知道嗎?”聽到侍衛們的不卑不亢的回答,軒轅文月的火氣更是蹭蹭蹭的的往上漲,滿臉憤怒的瞪着那些侍衛,厲聲吼道。

今日的好心情,全部都被破壞殆盡!哼!這個可惡的風輕!實在是太過分了!

“回公主殿下,小的們的確是不知道,要不,公主先回宮,等大人回來之後,小的再稟告大人。”那些侍衛,面對着軒轅文月的怒火,卻好像是一幅油鹽不進的模樣,依舊是不卑不亢,面不改色的開口說道。

“大膽!本公主的去留,何時輪到你一個小小的狗奴才來決定?今日若是見不到風輕,本公主就不走了!”反正風輕也不再府中,軒轅文月也不擔心自己嬌縱的一面被他看到,是以,此刻,毫不掩飾自己的怒火,完全是本性暴露,伸手指着那幾個侍衛,潑婦一般的叫罵道。

那些侍衛被她一罵,瞬間閉口不言,心中暗自嘀咕着,既然你愛待在這裡,那就待在這裡唄!反正,你也是等不到大人回來的!

哼!就你這幅尊容,還敢妄想着嫁給大人?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嘛!

萬千人羣之外,一襲青衫獵獵的年輕俊美公子,膚如凝脂,面若桃花!豔若桃花的脣邊勾着一抹邪氣風流的笑意,滿是玩味的看着遠處左相府門前,新月般的眸子裡,閃爍着點點奸詐算計的光芒,一把佔盡風流的玉扇,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搖着,周身的氣息,風姿灩絕,整個人,說不出的俊逸灑脫。

此人,不是玉墨染,還會有誰?

只是,她此刻看着軒轅文月的眼神,實在是有些怪異,那眼底的光芒算計,奸詐,邪氣,不懷好意,總之,各種讓人頓覺不妙的眼神交織在一起,那效果,更是令人驚悚的毛骨悚然!

驀然,一陣清風襲過,玉墨染之前站着的地方,頓時空無一人,徒留空氣之中,飄散着點點桃花嬌嬈的淡雅芳香。

左相門前,軒轅文月看着那些乾脆閉嘴裝啞巴的侍衛,更是怒不可遏。

剛想開口,再訓斥一番,驀然,眼前一陣清風拂過,面前,瞬間多了一個人影。

軒轅文月微微一驚,猛然後退了幾步,滿臉驚疑之色的看向眼前的那人。

那幾欲脫口而出的訓斥的話語,立刻卡在了喉嚨裡,眼神直直的看着眼前的青衣……呃,中年人!

只是,那站在眼前的青衣中年男子,雖然是,人到中年,可是,那一身風姿灩絕的氣質,那一身俊逸爾雅的氣息,那一股,彷彿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優雅,讓人實在是板不起臉來。

“你是什麼人?”軒轅文月看着眼前的人,稍稍放緩了語氣,開口問道。

“在下只是路過此處,見公主正在尋訪左相大人,而在下,又恰好得知左相大人身在何處,所以,便忍不住前來相告於公主!”那人,微微一拱手,極是優雅的行了個禮,一雙風流俊逸的眸子裡,溢滿點點清雅的笑意,很是認真的開口說道,嗓音,低低沉沉,恍若三月的流水,載着無盡的落花漂流而去,落下一地的嬌嬈生香,那音色,極是獨特雅緻,恍若一縷魔音,讓人,聽得心潮盪漾。

“你,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怎麼知道本公主的身份?還有,你怎麼會知道左相的下落?”聞言,軒轅文月很是狐疑的看了那人一眼,眼中劃過一抹警惕之色,不放心的開口問道。

“呵呵!公主乃金枝玉葉,身份尊貴,氣質無雙,豈是一般人可比?看看公主這妖而不豔的華麗霓裳羽衣?看看公主這通身尊貴無雙的氣質?看看公主這閉月羞花,沉魚落雁的相貌,以及,公主優雅的談吐,這些,豈是一般的人可以模仿的了的?”那青衣中年男子,自然就是喬裝易容了的玉墨染,不過,她還真是感說,這睜着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絲毫不遜色於依依!只是,她的境界,似乎比依依還要高明!昧着良心說着如此噁心的話,居然還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

哎!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這昧着良心說謊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呵呵……是嗎?本公主有公子你說的那麼好嗎?”聞言,軒轅文月滿臉嬌羞的笑了笑,狀似不好意思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塗了一層厚厚胭脂的臉,瞬間,抖落了滿眼的白粉。

“當然!公主金尊玉貴,國色天香,遠遠比在下說的還要好上十倍百倍,只是,哎——可惜了——”不知爲何,那青衣男子說着說着,忽然滿臉惋惜之色的開口,語氣之中,說不出的桑感!

“可惜什麼?”他忽來的嘆息,讓軒轅文月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由自主的看向他,急急的開口問道。

“可惜,公主一片癡心,卻錯付了良人!世間出色優秀的男子,數不勝數,可是公主偏偏,就喜歡上了那個風流成性的左相大人!哎——這可真是像戲文裡面唱的,癡心女子遇到了薄情郎啊!”軒轅文月話語剛落,那邊,玉墨染便滿臉的慨嘆與惋惜之色的開口,那叫一個聲情並茂,情真意切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那癡情女子是他的女兒呢!嘖嘖嘖!果然是夜一口中無恥沒下限的主子!

人羣之外,一株大樹上,夜一滿臉黑線的看着那個口若懸河,昧着良心說瞎話的人,心中,忍不住狠狠的鄙視着!

公子啊公子!你也不怕假話說太多,風大閃了舌頭?

要是說假話會遭雷劈的話,也不知道他家公子是不是被劈的渣都不剩了?

夜一心中憤憤地想着,視線不經意的瞥見軒轅文月那一張麪糊般的臉上,眼底,驟然劃過一抹深惡痛絕的厭惡之色。

方纔,本來應該是他上前去將風輕的消息透露給軒轅文月的,可是,看着那個像鬼一樣的女人,他愣是一幅雷打不動的樣子!任玉墨染威逼利誘,軟磨硬纏,就是不去!

比起被公子有事沒事的非禮調戲,他倒覺得,去見那個女人更恐怖!更無法接受!所以,他是不可能去的,即便,會因此被公子‘非禮’,他也不會去!

見了軒轅文月之後,夜一的心中,對女子的偏見又深了不知多少倍啊!

夜一這邊正天馬行空的想着,卻聽得左相府門前傳來一道石破天驚的驚叫聲,卻是充滿了淒厲與憤怒的意味,讓人毛骨悚然!嚇了夜一一跳,差點沒從樹下掉下來。

“你說什麼?風輕去了青樓?”軒轅文月滿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易容之後的玉墨染,一張塗滿了胭脂水粉的臉上,肌肉不停的抖動着,抖落了一地的白粉……

此時,她的眼睛,幾乎瞪成了銅鈴大小,眼底,閃爍着的,是無邊的怒意和沖天的幽怨之氣,就彷彿,一個在新婚之夜被夫君丟棄在空房之中的怨府,而那夫君,卻跑去了煙柳之地與人耳鬢廝磨,可想而知,她周身的怨氣是有多濃重!

軒轅文月的一聲淒厲大叫,嚇的很多人一陣腿軟,玉墨染微微蹙了蹙眉,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眼底,劃過一抹凌厲寒光,卻是轉瞬即逝。

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有必要這麼一副被人拋棄了的怨婦模樣嗎?不就是告訴她,風輕去了千嬌閣嗎?話說,那風輕也不是她什麼人吧?嘖嘖嘖!這等怨氣,要是那個風輕真的娶了她,只怕,就此生不得安寧了吧?難怪,寧可和那隻妖孽扮作斷袖也不願意娶這個軒轅文月!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個風輕究竟有哪裡好?看把這個女人迷得?真是無法理解啊!

不過,又一想,他們怎麼怎麼,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倒是可以利用這一點,好好的整一整那個胸大無腦的軒轅文月!

僅僅是一瞬間的功夫,玉墨染的心中,已經不知道轉了多少個折磨軒轅文月的辦法了!真不愧是夜一口中的奸商!

“哎——千真萬確呀!公主殿下,在下實在是爲公主殿下不值啊!你說,左相他是斷袖,喜歡男子也就算了!可是,他還風流成性,男女不拒!吃着碗裡的,還要看着鍋裡的!放着公主這麼好的女子不知道去珍惜,還在那裡花天酒地,尋花問柳!公主啊,在下真的是爲公主難過啊!”玉墨染簡直就是個變態!呃……這是夜一給她的評價!因爲,她此刻,心中明明是在想着怎麼才能讓軒轅文月嚐盡世間千百般的苦楚,心酸,失敗,痛苦與絕望,可是,她的臉上卻是掛着一幅悲天憫人的慈悲笑容,還有,那語氣之中,全然都是對軒轅文月的同情,以及對風輕的義憤填膺之色,可謂是,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啊!

表裡不一的人很多!但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定非玉墨染所屬!

“去千嬌閣!”軒轅文月聽着玉墨染那滿是真情流露的話語,心中,對於風輕的怨念之氣,如星火燎原般,瞬間蔓延燃燒自全身的血脈,再也無法收拾!當即,很是感激的看了玉墨染一眼,對着身邊那一胖一瘦,兩個已經聽呆了的跟班吩咐道,便率先轉身,朝那華麗的不像話的馬車走去。

呼——本公子說了這麼半天,可就等着你這句話了!

在軒轅文月身後,玉墨染不動聲色的揉了揉鼻子,眼底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厭惡之色,這個女人,是把自己當成了香料盒了麼?什麼香都往身上塗?這是想要薰死她的節奏麼?難怪夜一那個死小子打死都不願意來呢!果然是件痛苦的事情!

思及此,那雙注視着軒轅文月背影的眸子裡,驟然劃過幾分邪惡奸險的光芒,哼!爲了報答你這差點薰死本公子的香氣,本公子一定會給你一個,一夜成名的機會!千載難逢,可千萬不要錯過哦!哈哈哈哈!

那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遠去,還能聽到那珍珠車簾不斷地碰撞發出的脆響,以及,那可憐的馬脖子上掛着的金玲發出的駝鈴聲……

左相府門前的你幾個侍衛,滿臉憤然之色的看着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青衣中年男子,眼神之中,殺氣騰騰!

哼!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居然敢在左相府門前,大放厥詞,而且,還是刻意詆譭誣陷他們偉大的左相大人!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侍衛,唰的一下拔出手中的佩劍,一個箭步,走上前去。剛想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個滿口混話的男子,卻不小心瞥見他那抖着肩膀,一幅皮笑肉不笑的奸詐模樣,心微微一抖,連着手中的劍,也是狠狠的一抖。

那個人,笑的實在是太陰險,太奸詐,太邪惡,太恐怖,太慎人了!媽呀!他可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笑!真的是讓人毛骨悚然啊!

原來,發怒的神情並不是最可怕的!笑容,纔是最可怕的!

那侍衛在心中這樣下着結論。滿臉的恍然大悟之色,一幅很是受教了的模樣!

“恩?你舉着劍,想要幹嘛?不會是想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謀殺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吧?”正在皮笑肉不笑的想着怎麼出氣的玉墨染,驀然瞥見那持刀而來的侍衛,新月般的眸子微微一轉,眸光帶着幾分邪氣的看向他,挑了挑眉,好整以待的開口說道。

尤其是那最後一句,說道特別清楚!

遠處大樹上的夜一,聽到玉墨染那句,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之時,清秀的臉上驟然劃過一陣鄙視,止不住的嘴角抽搐着,心中,對玉墨染的無恥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你,你怎麼可以胡言亂語,詆譭污衊我們大人的清白呢?”對上玉墨染那滿是邪氣與奸詐的目光,那名侍衛止不住的一陣心底發毛,後退了兩步,看着玉墨染,義正言辭的開口說道,可是,卻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

“哪裡話!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嘛!左相大人,高風亮節,玉樹臨風,豈是別人可以抹黑的?再說,你看,在下不是幫你們把那個麻煩的女人打發走了嗎?”看着那名侍衛一幅,明明很害怕,卻還要爲風輕打抱不平的樣子,玉墨染不由得心下莞爾,這個風輕,還是很得人心的嘛!只是,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陰損招數,才讓這些人,如此維護他?改天,有機會要好好討教一番,然後,去對付夜一那個死小孩!讓他對自己好一點!有時候,她都覺得,那個拽的不得了的死小孩纔是她的主子!哎!這什麼世道啊!兩條腿的孩子到處跑!

玉墨染一席話落,那些個侍衛立刻湊到了一起去,低聲討論着。

“呃……好像,他說的也有點道理啊!至少,那個打扮的像是怡紅院老鴇一樣的公主走掉了!”侍衛甲開口,臉上的神情滿是大快人心的釋然。

“就是!那個公主賴在咱們左相府的大門前,簡直就是有損咱們左相府的高大形象!”侍衛乙開口,滿臉的認同之色。

“可不是麼!長成了那副德行,還敢覷視着咱們的玉樹臨風,鍾靈俊秀的左相大人?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走的好!不然,全城的百姓都要知道了,到時候,我們的左相大人就要淪爲別人口中的笑柄了!這還得了!”侍衛丙開口,神情激動,就連聲音之中都是滿滿的義憤填膺之色。

“所以,咱們還是應該好好地感謝一下那個人呢!”最後,一人下着結論。

於是乎,衆侍衛齊齊轉頭,欲尋玉墨染,感謝之。

可是,哪裡還有半個人影?眼前,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侍衛們不由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的面面相覷。

那個剛剛還在自稱,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哪去了?

四周的人羣,熙熙攘攘,可是,唯獨沒有那個一襲青衣的中農男子啊!

如此快的身手,會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麼?侍衛們忽然有了一種上當受騙了的感覺……

帝都,燕京,西市。

此刻,陽光輕喃,花香清逸,大街之上,人來人往,行人如梭。

在這一片繁華之中,那一座九重高閣,斜插入雲,恍若一座神蹟,俯瞰着世間蒼生。

千嬌閣,那裡,是整個燕京城中,達官貴族之人夢寐以求的地方,神仙佳境人間天堂。

此刻,雖然還是下午,外面,滿目的陽光明媚清淺,可是,千嬌閣的門外,卻已經停滿了各色豪華的馬車,一眼望去,琳琅滿目。

一輛異常豪華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千嬌閣的樓下,瞬間,引來長街之上,無數百姓的駐足觀看。

馬車剛一停穩。軒轅文月便率先跳下馬車,怒氣衝衝的朝裡面衝去,那滿臉堆積的胭脂水粉,隨着她氣呼呼的往裡走的動作,散落了一地細碎的粉末。

看的長街兩側圍觀的百姓一陣錯愣。

“公主殿下,您慢點啊!別走那麼急呀!”看着前面一陣風似的朝着千嬌閣大門衝進去的軒轅文月,翡翠滿臉緊張之色的跟在後面,來兩聲叫道。

翡翠或許是人比較胖,所以,嗓門比較大!或許是太過擔心軒轅文月,所以,那聲音便不自覺的擡高了!反正,那一聲‘公主’叫的是特別特別的響亮,以至於,千嬌閣門口的所有人,幾乎都聽到了那一聲稱呼!

瞬間無數道目光唰唰唰的齊齊射向軒轅文月,臉上的神色,驚疑未定。

“原來是公主啊!我還以爲是這千嬌閣新來的姑娘呢!”去千嬌閣的人,大多是一些紈絝子弟,達官顯貴,換言之,都是一些去尋花問柳,尋歡作樂之人,說起話來,大多是沒個顧忌的。一人斜着眼睛,瞥了滿臉胭脂水粉的軒轅文月一眼,滿臉的調笑之色。

“去去去!這千嬌閣的姑娘哪裡會有這麼醜的呀?你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啊!”另一人,亦是滿臉流裡流氣的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不以爲意的開口笑道。

“哈哈哈哈——李兄所言極是啊!若是這千嬌閣的姑娘都如她一般的醜,那我等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恩?哈哈哈——”那人一語落,瞬間引來無數人的調笑與附和之聲。

“喂!你們這羣王八蛋,說誰呢?不想活了嗎?”軒轅文月雖然是在氣頭上,可是,那些人調笑之聲,雖然不是很大,可是,也沒有刻意壓低,是以,軒轅文月還是清楚地聽到了,不由得滿臉怒色的回頭,伸手指着那幾個紈絝公子的鼻子,厲聲喝道。、

軒轅文月看着眼前的幾個紈絝子弟,心中的怒火愈發的瘋狂滋長着,原本,心情就已經差到了極致,此時,再被他們那無禮至極的話一激怒,什麼大庭廣衆,什麼淑女形象,早就被她拋之九霄雲外去了!

眼前的幾個紈絝子弟,其實,軒轅文月也都見過幾次的,在各種宴會之上,只是,她向來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根本就沒有注意過他們罷了!倒是他們,曾經無數次在軒轅文月那裡碰了一鼻子的灰,一直耿耿於懷,今日,藉着酒性,索性將心中堆積的着的惡氣,一下子發泄了出來。

“呦呦呦!這是誰呀?瞧瞧這臉蛋,乖乖!簡直比我家那隻花貓的屁股還要花!這樣都敢出來見人啊?勇氣可嘉!恩?哈哈哈哈——”看着那幾個箭步衝上來的軒轅文月,那些個紈絝子弟,明顯的就是沒有把她放在眼裡,幾雙流裡流氣的眼睛,放肆的在軒轅文月那衣着暴露的身體上,不時地流連着,目光大膽而充滿了淫邪之氣,口中的話,更是無盡的嘲諷與挖苦。

“哈哈——可不是嘛!你看看她那張臉,還好這是大白天啊!要是半夜三更出來如廁的時候看到了,一準以爲是見到了女鬼了!長成這幅德行也敢出門嚇人?真是沒有公德心啊!”一人話音剛落,另一人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道,同樣是充滿了嘲諷和鄙夷的語氣,一雙邪惡的眼睛卻是放肆的落在軒轅文月那玲瓏有致的身體上,久久不願收回。

“不過,雖然長的是醜了點,可是,身材還是勉強可以的!哈哈哈哈——”有一人開口,一身的酒氣熏天。

“他孃的!老虎不發威,你們都當老孃是病貓!哈?”眼中看着那些紈絝子弟放肆的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耳邊,聽着那一句比一句難聽的話語,軒轅文月只覺得有一股沖天的怒火在心口處熊熊燃燒着,幾乎要將她焚燒而死!當即,順手撈過了身邊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來的一把椅子,對着那個笑的嘴淫邪的紈絝子弟的腦袋,便招呼了過去!

“嘭——”一聲巨響,響徹千嬌閣的門口,驚得周圍的一衆人瞬間一片安靜,目光緊緊的看着千嬌閣的大門口。

霹靂嘩啦一陣聲響,很有節奏的傳來,那是椅子碎裂的聲音。

“啊啊啊啊——”一陣堪比殺豬般的慘叫聲,瞬間在衆人的耳邊炸開,那高分貝且低音質的嚎叫聲,如一道尖銳刺耳的噪音般,衝擊着衆人脆弱的耳膜。

千嬌閣大門四周的人羣,紛紛伸手捂住了耳朵,一個個退後了幾步。眼睛,卻是沒有離開一臉凶神惡煞的軒轅文月和那幾個呆愣愣的紈絝子弟。

那個被軒轅文月一椅子砸的癱倒在地的紈絝子弟,雙手死死的抱着腦袋,不停的在地上打滾哀嚎,口中不間斷的發出一竄竄尖銳刺耳的噪音。而,他翻滾過的地上,都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跡!殷紅,刺目!

“你,你,你殺人行兇?”那些個紈絝子弟,似乎沒有想到軒轅文月會突然動手,一個個滿眼驚懼的看着那個在地上打滾哀嚎着的紈絝子弟,酒氣,瞬間也清醒了不少。一人,手指輕顫的指着軒轅文月,結結巴巴的開口道。

“殺人?哼!殺人又怎麼樣?你們這羣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對本公主不敬,簡直就是找死!”看着那些個紈絝子弟一臉的驚慌之色,軒轅文月的心中劃過了幾分快意,滿臉囂張之色的開口,話音未落,擡眼看了一眼身邊,在她身後,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支木棍,足足有手腕那麼粗,軒轅文月見狀,二話不說,便掄起了木棍,對着那個躺在地上不斷哀嚎着的紈絝子弟,毫不留情的揮了過去,也不管是頭還是臉,亦或是,肚子,反正,逮到他就是一陣亂棍暴打!

軒轅文月大人的樣子極是兇悍,簡直就像一隻母夜叉!看的周圍的那些人,一愣一愣的,俱是滿臉的驚疑之色,竟沒有一人敢上前去攔住她,興許,人都是這樣,存着看熱鬧的心思多一些。

千嬌閣,九重塔頂,聽雨軒。

一人,長身玉立,凌風立於窗前,恣意飄搖的清風,吹起那一襲飄秀風月的藍衫,衣袂輕揚,飄灑出一道道飄逸瀟灑的弧度。

手中,一把佔盡風流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搖着,搖出了滿室蓮華。

鍾靈俊秀的臉上,噙着一抹優雅迷人的淺淺笑,淡看風月,笑賞浮華。

那雙流光瀲灩的丹鳳眼中,溢着點點輕暖笑意,帶着幾分淡淡玩味,漫不經心的看着千嬌閣大門口發生的一切。

那般閒適的姿態,恍若飄搖於塵世之外的世外仙靈,冷眼俯瞰着人間的各種紛亂不休和爾虞我詐。

只是,那雙流光瀲灩的丹鳳眼,在看到出現在千嬌閣樓下的軒轅文月時,眸中,不自覺的劃過一抹厭惡之色,鍾靈俊秀的臉上,神情,也是幾不可察的微微僵硬了下。

這個軒轅文月,果真是胸大無腦的花瓶女麼?竟然將自己打扮成那副慘不忍睹的樣子,令人一見之下,幾欲作嘔!她的審美觀也太差了點吧?哪個男人若是娶了她,還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驀然,那優雅迷人的丹鳳眼微微一眯,眸中,劃過一抹輕微的波動,視線,直直的鎖定那個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千嬌閣門口的青衣絕美的公子!

玉墨染?風輕看着那突然出現的人,丹鳳眼中劃過一抹玩味,微微挑眉,鍾靈俊秀的臉上漫過幾分意味難明的笑意。

他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千嬌閣做什麼?難道,是來逛青樓?不過,看他那一張生的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的臉,逛青樓?好像,有點不太適合他吧?

不過,隨即,他便知道了玉墨染爲何會出現在此!

因爲,他清晰地看到,玉墨染身影出現的地方,悄無聲息的多了一把椅子!

而那把椅子,很快,便成爲了軒轅文月行兇傷人的,兇器!

優雅的丹鳳眼中,劃過了幾許困惑,玉墨染和軒轅文月有仇麼?

這,免費提供椅子作爲兇器的舉動,看似在幫着軒轅文月,可,實際上,卻是在害她!

第一,衆目睽睽,大庭廣衆之下,一個公主在青樓門口,像是潑婦罵街一般的打人!這根本就是自毀形象嘛!雖然,軒轅文月早已沒有什麼形象可言!

其二,被軒轅文月打的那些人,可都是燕京有身份有地位的高官子弟,軒轅文月這一頓暴打之後,可是爲她老爹,那個狗皇帝,招惹了不少的麻煩哦!

這個玉墨染,果然是黑心的奸商!

千嬌閣,樓下。

戰況仍在繼續,而且,還愈演愈烈!

那個最先被打的紈絝子弟,已經喪生於軒轅文月的亂棍之下!

而軒轅文月此時,正雙目赤紅的揮着手中的木棍對着其餘的幾位紈絝子弟窮追猛打,而她帶來的那一胖一瘦倆跟班,也是齊齊挽起了衣袖,對着那些人一陣亂打!

那些紈絝子弟本也是帶着跟班小廝前來的,可是,不知爲何,叫了半天,就是不見一個跟班的鬼影,倒是齊齊的玩起了失蹤!

於是乎,那些平日裡陽光明媚,缺乏運動的紈絝子弟們,只有捱打討饒的份。

“八皇子表哥——救我啊——”驀然,被軒轅文月追着打的一個紈絝子弟,眼尖的瞥見一道人影一瘸一拐的走來,立即雙眼一亮,像是發現了救星一般,大叫出聲。

“恩?表弟?”正在一瘸一拐往千嬌閣大門走來的軒轅絕,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不由得一愣,擡頭看向聲音傳來之地,瞬間,臉上的表情狠狠一變。

------題外話------

親愛的菇涼們,關於劇情,你們有什麼想法的,儘管留言和我說哦!有什麼建議,也可以放心的提出來哦!靈希會努力改進,爭取讓所有的菇涼們都滿意。雖然,有點困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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