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一羣黑心的屬下
有人說,世間最是無情者,不過明月與清風,不管俗世如何變遷,不管,世事如何滄桑,那一闋清風,那一輪明月,始終冷眼旁觀,不問離愁,不諳別緒。
芳華殿中,月色清淺,清風,帶着幾分夜的冷意透窗而入,似乎,也在好奇着,慕傾顏的那張臉究竟變成了什麼精彩的模樣。
慕傾顏蜷縮在地面之上,臉,深深的埋在地面,雖然,她不知道清凰對她的臉做了什麼,但是,她可以肯定,自己現在的模樣,一定是慘不忍睹。
因爲,那把匕首在她的臉上肆意遊走,狠狠劃破的時候,她深切的感受到了一種恍若凌遲般的痛!痛入骨髓,痛徹心扉!
她中途,是痛的昏迷了過去,可是,清凰並沒有因此而放過她……
她只知道,自己的臉現在火辣辣的痛,像是有一種不明物體正在瘋狂的腐蝕着她的皮膚,血肉,骨髓……
一種,讓人幾近瘋狂的痛與絕望,折磨着她的身心與肉體,讓她,再無半分力氣睜開眼睛。
“嘖嘖!都還沒有看到自己的模樣,就開始羞於見人了麼?太子妃,還真是好面子呀!這個習慣可不好,還是早點改掉的好!”清凰姿態閒適散漫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欣賞着慕傾顏絕望、狼狽。痛苦不堪的樣子,心中,劃過滿滿的快意,輕靈的嗓音,極致輕柔的響起,像是一隻自暗黑之境伸出的死亡之手,鬼魅而輕柔的觸摸着慕傾顏的身心,所過之處,一片冰寒蝕骨的寒意。
而慕傾顏卻像是死了一般,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別急着裝死啊!話說,還沒有欣賞自己的‘絕世美貌’呢!”清凰美眸微眯,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慕傾顏,毫不憐香惜玉的飛起一腳,將她臉朝下的身子給踹翻了過來。
頓時,那張鬼魅般的臉,暴露在了淺淺的月光之下!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呢?
就連清凰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渾身泛起了一陣惡寒。
只覺得,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
清凰微微別開眼去,還好!她今晚沒有吃晚飯!不然的話,那個偉大的傑作,她可能就沒有半分完成了!多有先見之明啊!
慕傾顏的那張臉,呃……左邊的半邊臉,從眼角開始,止於下顎處,刻了兩個大大的字!
賤人!
對!那兩個字就是賤人!只是,不知清凰是有意還是無心,那兩個字,歪歪扭扭,像是鬼爬的一樣,難看至極!
而且,那字跡的顏色,該怎麼形容呢?暗紅色的,像是乾涸了的血跡,似乎,還散發着一陣令人作嘔的糜爛的血腥味,若是細看之下,不難發現,那暗紅色的字跡之中,還遍佈了一層細小的綠點,那小綠點的形狀,像極了一種昆蟲——蒼蠅!
呃……這一看之下,就像是無數只蒼蠅趴在乾涸腐爛的血肉之上,讓人只一眼,便可以吐得昏天暗地!
而她的右半邊臉上,則是刻着兩個大大的字體,毒婦!
黑色的字跡,歪歪扭扭,很粗,兩邊,還泛着殷紅的光,像是一條條細細的腿!無數條小紅腿,從那一團黑色中生出,看上去,像是一隻正在蜿蜒爬行的蜈蚣!恐怖而驚心,讓人毛骨悚然!
呃……這樣的一張臉組合在一起,還真是堪稱絕跡!
晚上用來辟邪,效果絕對勝過各種門神!
清凰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面清可鑑人的銀鏡,靈氣逼人的臉上緩緩勾起一抹惡魔般毛骨悚然的笑,話說,她辛辛苦苦,忍着胃裡的翻江倒海,好不容易完成的佳作,怎麼着,也得讓當事人細細的欣賞一番吧?
這樣想着,清凰擡起一隻腳,對着慕傾顏狠狠的踹下去,慕傾顏吃痛,緩緩的睜開眼睛。
也就是在她睜開眼睛的瞬間,眼前一道銀光閃過,然後,她的瞳孔驟然緊縮,臉上的表情,愈發的猙獰可怖!
那麼一張猙獰可怖的臉,就算是換上了這世間最風情萬種的表情,也是一樣的,恐怖與驚悚!
慕傾顏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像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面一樣,讓她呼吸嚴重困難,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面銀鏡中映出的臉,眼底的光芒,幾近困獸般的絕望與瘋狂……
“啊啊——”驀然,一聲尖銳黯啞,極致難聽的哀鳴之聲,響起,卻是那樣的響亮,慕傾顏像是瘋了一般,忘記了渾身的疼痛,忽的張開雙手,對着清凰近在咫尺的臉抓去,有種,歇斯底里的瘋狂!
看着慕傾顏那瘋狂憎恨的樣子,彷彿,恨不得將清凰給生吞活剝了一般,頗有種,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感覺。
任誰,都忍受不了,自己頂着那樣的一張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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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還是一個自詡美貌天下無雙的虛僞女,乍然見到那樣令人作嘔的驚悚的臉,不瘋狂,纔怪呢!
“自不量力!”清凰冷冷的看着形容瘋狂,幾近癲狂的慕傾顏,身體如一抹輕雲般向後飄去,身形後退之際,清凰漫不經心的揮了揮衣袖,一道凜冽強勁的掌風瞬間襲上慕傾顏的身體。
“啊……”那掌風,像是一隻巨大的手,將慕傾顏抓了起來,狠狠的拋出去。
“嘭——”不偏不倚,剛剛好!慕傾顏臉朝下,直直的砸在了軒轅逸的身上,那張讓人毛骨悚然的臉,正對着軒轅逸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咳咳——”不知道,是不是慕傾顏砸下去的力道太大,軒轅逸居然被她給砸醒了過來,胸口一陣沉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嗽之間,軒轅逸緩緩的睜開眼睛……
咳嗽聲,戛然而止!
靜默!兩秒鐘的絕對靜默!芳華殿中,死一般的沉靜!
軒轅逸瞪大了雙眼,看着眼前那張驚世駭俗,毛骨悚然的臉,一張慘不忍睹的臉上,表情極度扭曲,配上那星羅棋佈的抓痕,觸目驚心,恐怖猙獰!
慕傾顏瞳孔收縮,看着軒轅逸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以及,他瞪大的雙眼之中映出的自己那張更加驚悚可怖的臉……
“啊——”慕傾顏嘴一張,就欲尖叫出聲。
“鬼啊——”另一聲更加驚恐,更加響亮的驚呼聲響起,遠遠的蓋住慕傾顏那微弱的慘叫聲。
伴隨着軒轅逸的驚呼聲,他驟然擡起雙手,將壓在他身上的那個讓人毛髮悚然的東西狠狠推開,出手狠辣,一幅恨不得將她打的魂飛魄散的模樣。
“嗖——”很不幸的,慕傾顏的身子再次飛了出去,只是,這一次,卻沒有之前那麼好運,顯然,軒轅逸是因爲受驚過度,下手的力道也是拼勁了全力的,可能,還超長髮揮了,總之,慕傾顏的身體直直的穿透了半敞開的窗子,朝着窗外那片無垠的浩渺長空飛了出去,不知道,要飛向何方呢?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許是,之前軒轅逸的那一聲驚呼聲,驚動了太子府中隱匿的暗衛,瞬間,自四面八方的暗夜之中,閃現出無數道身影,正朝着芳華殿?...
的方向急速前行,那速度雖然快,可是,卻不及清凰十分之一。
暗衛們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剛一衝過來,便看到有一物自窗口飛出,還以爲是刺客呢,於是,一名暗衛,眼疾手快,毫不猶豫的出掌,一掌劈向那從窗戶飛出去的慕傾顏!
“嘭——”那暗衛揮出的一掌,直直的落在慕傾顏的身上,將她正朝着遠處快速飛行的身子給一掌打了回去,對着那芳華殿的宮牆,狠狠的撞了過去。
也就是在這一來一回之間,那些暗衛藉着九天之上那一輪明亮如水的月華,看清了慕傾顏身上的着裝……
“呀——太子妃!”幾個暗衛同時驚呼出聲,眼看着慕傾顏的身體就要狠狠的砸上宮牆,暗衛們心急如焚,這要是砸上去了,一準會沒命的!畢竟,她剛剛已經捱了一掌了!
可是,想要飛身去接住她吧,這又是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罪!太子妃的玉體,豈能由他們來觸碰?
正在那些暗衛們,一幅進退兩難,不知所措之時,眼看着慕傾顏就要香消玉殞,暴斃當場,一條柔若清風的黃綾自九天之上落下,迅速的捲上慕傾顏飛速撞牆而去的身體。
半空之中,清凰握着黃綾的手,微微一個用力,那黃綾便卷着慕傾顏朝着芳華殿院落之中的一棵大樹飛去。
清凰出手,絕無半點偏差,慕傾顏的身體,直直的掛在了一根很粗的樹枝之上,來回的搖晃着,像是一隻斷線的風箏,掛在了樹上,衣袂飄飄,髮絲凌亂飛舞。
暗夜之中,映着那張醜陋恐怖如閨惡鬼般的臉,實在是,恐怖驚心!怎一個驚悚了得?
半空中,清凰手腕一翻,收回黃綾,靈氣逼人的臉上劃過幾分桀驁輕狂的笑意。
她費了大半夜的時間,好不容易完成的傑作,怎麼可以這麼快就死去呢?怎麼着,也得讓世人都好好的欣賞欣賞再死吧?
雖然,她早就想殺了她!但,在那之前,一定要,好好的‘招待招待’她才行啊!
“呀!抓刺客——有刺客——”一瞬間的突來變化,讓那些糾結的暗衛們,恍了一下神,此刻,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那條詭異的黃綾,雖然是救了他們太子妃,可是,卻出現的太過詭異,剛剛,都只顧着慶幸了!現在反應過來,不由得一陣慌亂。
頓時,太子府中一片喧譁嘈雜之聲,遠處,漸漸傳來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和明滅不定的火光。
“太子妃——您沒事……吧……”暗衛之中,分出一些人,自發去了芳華殿,查探太子的情況,另有一些人,飛身前往慕傾顏掛着的那顆大樹下,仰頭看向飄蕩在空中的慕傾顏,下意識的開口詢問,卻驀然瞪大了雙眼,臉上的表情,極度怪異。
“怎麼了?什麼情況?還不把太子妃救下來?”旁邊的暗衛,滿臉狐疑的看了一眼那個突然頓住所有動作的暗衛,開口催促道。
“太子妃……太子妃她……她……”那個暗衛,顯然是受驚過度,伸手指着樹上的慕傾顏,確切的說,是指着那張驚悚的臉,語不成句的開口說道。
“怎麼了?太子……啊!怎麼會這樣?”那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那個結結巴巴的暗衛,一個飛身,躍到那個暗衛的身邊,擡頭看向慕傾顏,表情,比那個暗衛還要驚悚。
“這這這……怎麼辦?”先前的那個暗衛,滿臉不知所措之色的看着後來的那個暗衛,結結巴巴的開口詢問道。
“速去通報皇后娘娘!”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那個暗衛當機立斷,對身邊的同伴說道。
“是!”那人聞言,竟是逃命似的閃了出去,似乎,多看慕傾顏那張臉片刻,都會少活幾年似的。
頓時,整個東宮一片混亂,處處都是通明的火把和暗衛,侍衛們的吆喝聲。
“真是越來越熱鬧了!不知道小姐好了沒?”半空之中,清凰凌風虛立,像是御風而行的九天仙子般,俯瞰了一眼地面之上兵荒馬亂的情形,靈氣逼人的臉上勾起一抹桀驁不羈的輕笑,身形一閃,瞬間便消失在東宮太子府的上空。
“抓刺客——抓刺客——”
“不好了——太子妃出事了——”
“太子殿下傷勢加重了!快傳御醫——”
“……”
寂靜的夜,被徹底打破,整個皇宮之中,都被籠罩在一種慌亂而緊張的氣氛中,到處,都是禁衛軍們來回搜尋的身影,火光,照亮了皇宮的每一個角落,呼喝之聲,不絕於耳。
御史院。
兩隊手執火把和長劍的禁衛軍,快速奔來,迅速的將御史院的大門包圍。
“這裡可有異常?”爲首的禁衛軍統領,看了一眼御史院門外守着的御林軍,沉聲問道。
“沒有任何異常。”斬釘截鐵的回答,那守衛的御林軍看着眼前滿臉肅殺之色的禁衛軍,眼底劃過一絲疑惑。
“有刺客大膽潛入皇宮,現在正全面搜剿!爲了皇上的安危,不可放過任何一處,搜!”那名禁衛軍統領面無表情的開口,看了一眼眼前三重高閣的御史院,手腕一揮,沉聲下令。
一聲令下,禁衛軍如潮水般涌入御史院中。
三樓。
一室靜謐,清風過境,冷月無聲。
“有人來了。”軒轅傾宇靜靜的看着眼前,神思微微飄忽的慕雲希,清雅如風月的眼眸之中,劃過幾許清淺的流光,並未看向窗外,也未看向地面之上那些嚴陣以待,殺氣騰騰的禁衛軍,卻似乎,將一切,都盡收眼底般,瞭如指掌。
“已經進來了!”慕那人碎玉般流淌的清雅嗓音,喚回慕雲希遊離飄遠的思緒,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劃過一道凌厲冰冷的鋒芒,淡淡開口,淺聲說道。
看來,免不了要動手了。
她甚至,已經聽到了那些禁衛軍上樓的聲音。
眸光一冷,慕雲希身形一動,便欲飛身下樓。
“跟我來。”眼前,人影虛晃而過,白光一閃,軒轅傾宇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清雅的眸子靜靜地看着她清冷淡漠的容顏,緩緩開口,輕聲道,聲音極輕,且淡。
“去哪裡?”慕雲希的動作微微頓住,擡眸看向他眉目如畫的臉,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疑惑,開口問道。
這裡,可就只有一個門!而且,所有的窗子都是封死的!要出去,必然會和那些禁衛軍相遇,難道,他是想要躲起來?
娥眉不自覺的蹙起,區區一些禁衛軍她還並未放在眼中,現在已經不早了!她已經耽擱了很長的時間,清凰那邊,應該也已經結束了,不能讓清凰擔心,所以,她不會躲起來。
思及此,她便想轉身。
“離開這裡。”似乎,看穿了慕雲希心中的想法般,未待她有絲毫的動作,她已經,搶先一步開口,嗓音淡淡的說道。
“什麼?”慕雲希微微一愣,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明顯的狐疑,轉頭看向他,卻只對上那?...
人清雅如風月的眉眼,眉目如畫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這裡,還有一個出口。”看着她一瞬間的錯愣與怔然,恍惚之中,他似乎微微揚了揚眼角,卻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耳邊,只聽到他碎玉般清雅的嗓音在靜靜的流淌着。
慕雲希的臉上,神情愈發的困惑。
這裡,還有一個出口?怎麼可能!她來之前,已經詢問查探過了,御史院,就只有一個門!那便是她進來時,走的那一道。
只不過,心中雖然疑惑,不信,可是,她的腳步卻不由自主的跟隨着他的背影而去。
彷彿,先於意識之前,她潛意識中,已經相信了他的話。
慕雲希微微蹙眉,斂去這莫名其妙的情緒,看着前方那道淡化風雪的身影,背影遺世清雅,卻是無盡荒涼與落寞,心,微微一動,緊隨其後。
“就是這裡。”那人的腳步微微頓住,停在一處屏風前,清雅的眸光落在屏風上,淡淡的開口說道。
“這裡?有出口?”慕雲希在他身後站定,視線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屏風,那裡,不過是一幅月明九天圖,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慕雲希微微擡頭,左右環視着四周,實在是看不出哪裡像是出口。
“不錯。”正在尋找間,卻聽得那人碎玉般的嗓音緩緩響起,緊接着,一道耀眼的白光劃過暗夜的深沉,照的御史院中,亮如白晝。
慕雲希微微眯起雙眼,似乎,很死不習慣那樣耀眼的白光,眼角的餘光卻瞥見,他玉白修長的指,正點着那屏風之上的一顆淡藍色的星。
那是,一個奇怪的星陣,他手指所點,正是陣眼所在。
一縷清淺柔和的淡藍色光芒自那顆星綻放,直上房樑,悉數落在房頂之處鑲着的一顆銀白色的琉璃珠!
而,那耀眼華麗的白光,便是自那顆琉璃珠發出的。
慕雲希微微斂眉,淡雅寧靜的臉上,劃過一抹沉吟之色。
白光乍盛之際,那顆琉璃珠的旁邊,原本天衣無縫的屋頂之上,居然出現了一個圓形的洞口,九天之上,一輪明月,透過那圓形的洞口,清晰地映入慕雲希的眼中。
這……
這裡居然暗藏玄機?
慕雲希倏地轉身,看向軒轅傾宇,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凌厲鋒芒。
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他似乎,對這裡瞭如指掌!
這個秘密,恐怕連皇帝都不知道吧?
“先離開這裡。”他沒有回頭看向她,卻彷彿,早已洞穿了她眼底的疑惑與戒備般,淡淡的開口,音色清雅。
慕雲希也深知,現在不是追問這些事情的時候,況且,他對自己也沒有惡意,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秘密,她也沒有理由,去探聽別人的秘密。
心念及此,慕雲希便不再猶豫,身形化作一道白光飛過,穿越那個圓形的洞口,落在那三重高閣的屋頂之上,看着九天之上的那一輪明月,似在,等着裡面的那個人。
一陣清涼的風吹過,身邊,驀然多出了一人,淡淡的清雅的氣息,化入空氣之中,彷彿,竹之清逸,彷彿蘭之清雅,極是好聞。
軒轅傾宇落在屋頂之後,對着那個圓形的洞口,揮了下衣袖,一道白光,自他的袖口飛出,彷彿一片流動的水銀,將那洞口瞬間封死,一切,恢復如初,站在這裡,看過去,這屋檐,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不妥之處,根本,就無法相信,那完好到天衣無縫的屋頂,竟會出現那樣一個洞口。
“星河幻陣?”慕雲希站在一邊,無聲的看着他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的動作,沒有開口打擾,待他做完一切時,才淡淡的挑了挑眉,開口問道。
清冷空靈的嗓音,篤定異常的語氣。
聽到慕雲希的話,那人的表情,依舊沒有一絲的波瀾,清雅初塵,清貴無暇,只是緩緩的點了點頭,似乎,慕雲希可以知道這銷聲匿跡於雲蒼大陸上古玄陣——星河幻陣,於他看來,根本就是一件普通尋常之事般,不足爲奇。
“你爲何要幫我?”慕雲希看着那人清冷似風雪的眉眼,彷彿,他從靈魂到血液都是冷的,世間最涼薄之人,不過如斯!雖然他,一身淡然,清貴無暇,彷彿這世間最好相與之人,可是,他的靈魂之中,卻透露着一種世人勿近的清冷氣息,淡漠疏離,生性涼薄。
只是,這樣天生涼薄之人,爲何要幫她?
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心底的好奇問出了口。
“隨心而至,沒有爲何。”聞言,他似乎微微愣了一下,清雅如風月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飄忽空濛之色。興許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興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事實,的確是如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幫她,他對任何事,向來都是淡漠到近乎冷血,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懷疑,他的血,他的魂,是不是,生來便是冷的?
或許,冷眼旁觀,纔是他該做的事情,不管,她是否會被禁衛軍困住,引來更多的禁衛軍和御林軍,他似乎,都應該是作壁上觀纔對。
但,他卻選擇幫她,沒有爲什麼,只是,心隨意動罷了。
這世間,本就沒有那麼多爲什麼。
“隨心……而至?那你的心中,爲何想要幫我呢?”慕雲希卻彷彿鑽進了一個死角般,竟有些尋根究底起來。
其實,她真的只是好奇!猶記得初見之時,他淡漠沒有一絲情緒的說着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那樣隨意的姿態,冷漠的語氣,彷彿,說的不是自己一般,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漠不關心到這種地步的人,居然還熱心的幫助素昧平生的她?
“姑娘又何必尋根究底?這世間,本就沒有那麼多爲何,我只是想幫你,就這麼簡單。”看着慕雲希那莫名的固執,那人清雅如風月的眼眸之中,似乎劃過了一抹清淺淡薄的笑意,卻是轉瞬即逝,恍若錯覺般,碎玉般的嗓音靜靜流淌,落下一道清越的韻味。
他看着她,神色坦然,清雅如風。
若是換作別人,說了這話,定會讓人覺得唐突與不妥,可是,從他的口中說出,卻是那般的坦然自若,彷彿,他想幫她,不過是這天地間最自然的事情罷了,根本沒有那麼多的爲什麼,非關虛情假意,非關,俗世浮沉,他,就是他,清雅如風,涼薄似雪,卻通透明淨的,不屑於沾染任何一點凡塵煙靄。
“既如此,那就多謝了!”聞言,慕雲希卻是忍不住莞爾一笑,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固執了?不是一向恣意灑脫,隨心而遊的麼?她自己做事,尚且是憑心情而定,怎麼此刻,倒是對別人尋根究底起來?
她眉宇之間清淺空靈的笑意,恍若一道輕柔的月光,落在他,早已淡化冰雪的心,折射出一點點清淺瀲灩的光華,淺淡,卻悠遠。
“此地不宜久留,姑娘家住何處?”軒轅傾宇微微偏過頭去,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看向地面之上,那不斷地往來巡邏着的禁衛軍與御林軍,淡淡的開口,音色清雅,恍?...
若碎玉般流淌。
“家?難不成,你還想護送我回家?”聽到他的問題,慕雲希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不易察覺的促狹輕笑,挑了挑眉,看向他的側臉,揚聲道。
“……”聞言,他眉目如畫的容顏之上,淡漠清涼的表情微微一頓,清雅如風月般的眼眸之中,似乎劃過幾分清淺的波動,緩緩轉身,看向她,眸光之中,一片飄忽悠遠。
慕雲希娥眉輕挑,坦然迎視着他略帶審視的目光,眼底,依稀劃過幾分清淺的笑意。
她不過是和他開個玩笑罷了!她可沒有真的打算要他護送回家!
一來,她可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需要男子保護的柔弱女子!
二來,若真是他護送她回了夜王府,不知道軒轅澈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慕雲希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下,就連依依粘着她,都會被他用殺人般的眼神猛瞪!而且,還會毫不憐香惜玉的將依依拽到一邊去,她可不敢相信,要是她,深更半夜的和一個陌生的男子回家去,他會是怎樣醋意大發的表情?
雖然,有些好奇,可是,還是不要親自驗證的好!
軒轅傾宇微微凝眉,看着慕雲希那變幻不定的表情,清雅如風月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淡淡的不解。
“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家在何方,從哪一個方向離開最合宜。”看着她不斷變換着的表情,難道,她是在懷疑他有什麼不良企圖?難道,她竟是把他當作了心思不純之人?軒轅傾宇暗自思考着,清雅的眉峰微微蹙起,下意識的開口解釋道。
不在乎世間任何人對他的看法,可是,卻不想她誤解他,或許,她是二十年來,第一個出現在那片兩生花海中的女子,或許,她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看到了他的容貌之後,卻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貪婪,垂涎,志在必得,算計預謀的眸光的人……或許,根本就沒有或許!他就是不希望她誤會他,僅此而已。
“哦……從冷宮的方向離開最合適。”他清雅淺淡的嗓音,喚回了她飄遠的思緒,慕雲希一怔之下回過神來,凝眸看向那人清雅的眼眸,語氣輕鬆而隨意的說道。
“姑娘,家住北市?”聞言,那人微微斂眉,眉目如畫的容顏之上,似乎劃過一抹淡淡的沉吟之色,隨即開口輕聲說道,語氣,卻是篤定的。
“你果然是才思敏捷。”慕雲希看着他,琉璃色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清淺笑意,卻是由衷讚道。
“咳咳……”軒轅傾宇剛想開口說話,可是,從那淺色的脣中,溢出的,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那月華之下,原本已經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臉上,因着他的咳嗽,愈發的蒼白起來,依稀之間,似乎都可以看到他白皙的皮膚之下,流動着的血脈。
“你沒事吧?”慕雲希微微蹙眉,走近他幾步,伸手探上他的脈搏。
似乎,對她突來的動作始料未及,在她纖細微涼的手指,搭上他手腕的那一瞬,他的身體,幾不可察的微微一顫,清雅如風月的眼眸之中,劃過幾分明顯的波瀾。
咳嗽的,卻是愈發的劇烈了。
慕雲希手指搭在他的脈搏之上,淡雅寧靜的臉上,神情卻緩緩凝重起來。
他的脈相,極其微弱,若非細細感知,甚至,都感覺不到他的脈搏,如果說,正常人的脈相是奔流的溪水,那麼,他的脈相,就是那幾近靜止的湖泊,偶爾風過,纔會泛起絲絲縷縷的漣漪!這,這分明就是幾近於無的脈相!
太過詭異!換言之,擁有這般脈相之人,根本就,就如同……已經死去的人一般……
心,驀然一窒,這怎麼可能?
慕雲希倏地擡頭看向他,卻對上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眉目如畫的容顏,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膚色,清雅如風月的眼眸,極致飄忽與空濛的眸光,淺色的脣,蒼白的近乎沒有一絲血色,清淺卻微弱的呼吸,細不可查,離的如此近的距離,她似乎可以感覺的到,連他的呼吸,都是冷的……
眉心處,那一抹妖紅的硃砂……極致的妖冶與美豔,卻與他眉目之間的那抹清雅,格格不入!
那一點硃砂,就彷彿是,上天強加於他的!
那樣清雅無暇,清貴無雙的人,本不需要那一點妖嬈邪美的硃砂。
他……
“什麼聲音?去看看!”恰此時,地面之上傳來一陣喧譁躁動之聲,火光來回跳動之間,映出那些禁衛軍神情戒備,殺氣騰騰的臉。
下面的聲響,立刻驚醒微微恍神的兩個人,慕雲希的手指,快速的撤離那人的手腕,指間,依稀還殘留着那人冰冷的溫度,讓她竟沒來由的生出一絲錯覺,似乎,她剛剛觸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冰雕!
“走!”慕雲希的神思,還停留在軒轅傾宇那極致冰冷的體溫,以及,極致詭異的脈相之上,手腕,卻驀然被人抓住,耳邊響起他如碎玉般清雅的嗓音,然,慕雲希卻是被手腕處那如同飛雪般清涼的溫度驚醒的。
“哦……”慕雲希瞬間回神,低頭看了一眼被他抓住的手腕,慕雲希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那人,並未言語,只是輕輕的放開她。
似乎,他方纔只是一時情急,想要叫醒她,所以,纔會有些失態的抓住她的手腕。
慕雲希也沒有再說什麼,與他對視了一眼,身形一動,幻化爲一道白色的流光,如流星過境般,瞬間消失在御史院的三重高閣之上,淡淡清冷的月光下,快若疾風,只依稀看到一道白色的光,瞬間隱沒在無垠蒼穹之下。
“報告統領,搜遍整個御史院,那樣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下面,傳來一個禁衛軍的高聲彙報。
“恩!繼續去別處搜尋,一定不能放走刺客!”那禁衛軍統領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開口下令。
“是!”那人領命,擡手一揮,帶領着一隊禁衛軍向別處搜尋而去。
“報告統領,附近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之前,奉命去搜尋那咳嗽聲的禁衛軍也跑了回來,恭敬的彙報着。
皇宮,今夜註定是不眠之夜,只不過,他們兵荒馬亂的忙着搜尋的刺客,此時,都早已經身在皇宮之外了!
南市,軍營。
中軍帳裡,軒轅澈放下手中最後一本公文,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舒展了一下筋骨。
“什麼時辰了?”中午開始,他便一直坐在了這裡,直到現在,纔將所有堆積的公文批閱完畢!真不知道魅影他們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的!居然拿來這麼多的公文要他處理!難道,在他神智失常的這麼多天裡,他們竟是將所有的公文都留了下來?等着他恢復之後來處理?他們怎麼就那麼篤定,他一定會恢復呢?
一羣黑心的屬下!
“回主子,已經快到子時了!”軒轅澈話音剛落,營帳之外,便有一名士兵掀簾而入,恭敬的回答道。
那士兵看着軒轅澈,眼中,閃爍着毫不掩飾的崇拜之色,主子果然是天下最英明?...
,最盡職盡責的主子,居然在營帳中看了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的公文!現在,都快要到子時了呢,整個燕京城的人,差不多都睡了!
“什麼?子時?”誰知,軒轅澈聽了那士兵充滿了自豪的回答之後,卻是驚得驀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美若夭邪的俊臉之上,全然是一片受了驚嚇的神情。
“是,是子時啊!主子,你怎麼了?”看着軒轅澈如此激烈的反應,那士兵,有些懵了,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爲何主子會如此激動,於是,滿臉困惑的看着軒轅澈,語帶不解的開口問道。
“你爲何不早點告訴本王?”軒轅澈的胸口微微起伏着,邪肆幽深的鳳眸之中,星華璀璨,明燁炫目,彷彿,有一千簇火焰在跳動着一般,如魅慵懶的嗓音之中,滿是咬牙切齒的意味。
居然都子時了!
天!他本來還想着早點回去陪希兒的!居然,居然都子時了!
“可是,主子也沒有問啊……”看着軒轅澈眼中的灼人的火焰,那名士兵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很是無辜的,如實回答道。
主子在營帳中認真工作,沒有主子的召喚,他哪裡敢擅?自進來打擾?
聽到那士兵異常誠懇的回答,軒轅澈暗自握拳,咬牙,深呼吸,在心中暗自告訴自己,這士兵是無辜的!
“魅影呢?”這個纔是罪魁禍首!軒轅澈磨牙,低沉如魅的嗓音像是從齒縫中擠出來一般。
好你個魅影!一定是故意的!
“回主子,魅將軍說有要事處理,下午便出城去了。”非常誠實的回答,絕對是沒有半句期滿的,他的確是親眼看着魅影將軍出軍營的。
“溜了?”聞言,軒轅澈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倒是溜得挺快嘛!
“主子,時辰不早了,牀鋪已經鋪好,您……”那士兵清晰地聽到了軒轅澈的磨牙聲,不自覺的縮了縮腦袋,一幅忠懇的語氣開口說道。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眼前人影一閃,一陣勁風飄過,營帳之中,哪裡還有那道邪魅尊貴的身影?
“咦?主子知道牀鋪鋪在哪裡麼?”營帳中,那名士兵滿臉困惑的撓了撓頭,小聲嘀咕了句。
軍營,馬廄。
一道黑影如疾風閃電般掠來,精準無誤的落在一匹通體毛色雪白的戰馬之上。
踏雪,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仰頭歡快的嘶鳴了幾聲,便高高的一揚前蹄,恍若一道離弦之箭般射了出去。
軍營門口。
“主、主子?”手中軍營門口的士兵,遠遠的看到那如流星閃電般掠來的白影,紛紛瞪大了雙眼,低聲驚呼道。
雖然,離得遠,看不清馬上的人,可是,踏雪那快若風馳電掣的速度,他們卻是熟悉的!
只是,他們的驚呼聲纔剛剛落地,那道白光已經化作了一道閃電,從他們的身邊穿過,眨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數百米之外!
天!踏雪的速度又精進了不少!
只是,這麼晚了,主子這麼還要出去啊?
軒轅澈的背影,消失的無影無蹤,軍營中的大樹上,緩緩的落下幾道鬼鬼祟祟的黑影。
“走了吧?看吧!我就說,就算是再晚,主子他都會趕回王府的!願賭服輸,銀子拿來!”黑影飄落的同時,邪佞魔魅的嗓音隨即響起,彷彿,自九幽之境襲來的暗夜之風,落下一底詭異的氣息。
“哼!”看着那人伸出的手掌,子夜冷冷的哼了一聲,別過頭去,懶得看他。
話說,他也沒有說,主子不會回去啊!
就憑主子對王妃牽腸掛肚,怎麼可能會丟下王妃一個人在王府呢?
“喂!別耍賴呀!銀子銀子!”看着那人丟給自己的冷酷側影,魅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連聲催促道。
“你賭的主子會回去,可,我們也沒說主子不會回去,平局。”飛鷹,凌厲的星眸看着軍營外的方向,心中暗自咋舌,主子果然是一日也捨不得和王妃分開呀!不過,這樣多好呀!終於可以看到主子幸福了。
“喂喂喂!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耍賴呢?明明是說好了的……”連飛鷹都否認,魅影不禁有些無語了,微微搖着頭,滿臉的感嘆之色。
“你有時間的話,還是想想,怎麼應付主子明天的怒火吧!”看了那捶胸頓足,扼腕長嘆的某人一眼,飛鷹緩緩的勾了勾嘴角,霸氣狂瀾的臉上浮起一抹,類似於幸災樂禍的笑容,語氣涼涼的開口提醒道。
“這還用想嗎?大不了連夜出城,避一避風頭就是!多大事呀?”聞言,魅影很是瀟灑的一仰頭,滿臉不以爲意的神情開口道。
只是,他的心中卻不如他的臉上所表現的那般瀟灑,哎!看來明日,是有的受了!
還是先出城去避一避吧?畢竟,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可惜,沒有踏雪啊!不過,踏雪那速度,可是又飆升了不少呀!”魅影說着,忽而又仰天長嘆了一聲,要是所有的戰馬都有踏雪那驚人的速度的話,那該多好啊!
“所以,你還是早點出城爲妙,免得,我騎着踏雪不費吹灰之力的就追上你,多沒有成就感啊!”見狀,飛鷹的星眸之中劃過一縷不懷好意的輕笑,打趣道。
“話說,我的確是要出城一趟,本來是想明日再出發的……”魅影微微斂眉,狹長如暗夜幽狐般的眼眸之中,幽蘭之光明滅不定,他的確是要去一趟赤焰王朝,查訪一些事情。
“那現在呢?”看着魅影那一幅斂眉沉思的模樣,飛鷹忍不住在一旁插口問道。
“現在麼?自然是……”聞言,魅影緩緩勾脣,傾城絕豔恍若魅世妖蓮般的臉上,劃過幾分邪佞魔魅的輕笑,話未說完,身形化作一道暗影,瞬間消失不見。
“走的還挺快!再見都不說一聲。”身後,飛鷹看着那風一般消失的背影,撇了撇嘴,似有不滿的開口嘀咕了句。
聞言,子夜冷冷的看了飛鷹一眼,身形一閃,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消失在軍營門口。
“小飛飛——再見哈!不要想我呀——”子夜的身影剛剛消失,便有一道涼風撲面而來,瞬間將飛鷹包圍其中。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道讓人惡寒到骨子裡的嗓音,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飛鷹霸氣狂瀾的俊臉之上,神情一片錯愣,眼角抽搐,嘴角抽搐,眉心都在劇烈的抽搐着!一幅,三魂少了七魄的模樣。
剛剛那個去而復返的傢伙,說了什麼?叫他什麼?
只是,待他徹底的回過神來之時,眼前,哪裡還有那個狡猾如狐狸般的男子的鬼影?
“魅影——你個死狐狸!早晚有一天,我要扒了你的狐狸皮給主子做狐裘!”飛鷹磨牙,仰頭看着那一輪明月,狠狠的立下今生的一個偉大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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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快到了。菇涼們是不是都放假了呀?提前祝你們中秋節快?...
樂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