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萬里,長空浩渺。
皇宮,玄霄殿。
皇帝一身明黃加身,那般耀眼的顏色卻驅不散他面上的陰沉之色。尤其那雙冷酷嗜血如惡狼般的眼睛,更是幽光明滅,晦暗陰沉。
玄霄殿中,百官肅然而立,一派寂靜,似乎,都頗爲畏懼這位心思深沉,喜怒無常的皇帝。
“衆卿家,昨日飛鳳凌空,天降異象,對此,你們都有何看法?”冷酷嗜血的厲眸緩緩掃過殿中百官,皇帝沉聲開口,表情晦暗難明。
皇帝一語落,殿中百官面面相覷,都在謹慎斟酌,揣摩聖意,生怕一不小心,失言受罪。
“怎麼?你們對此都沒有看法麼?”見無人應答,皇帝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厲眸一掃,威嚴開口。
“回陛下,臣以爲此乃祥瑞之兆!古書有云,白鳳乃上古玄鳥,天界神靈,白鳳來儀,此乃我朝福祉!定會佑我軒轅王朝風調雨順,千秋萬代!”聞言,右相微微上前一步,滿臉卑躬之色的開口,一派小心翼翼。
“臣附議,天降異象,神鳳臨朝,此乃千年難遇之祥瑞!陛下定會福壽安康,王朝必會千秋萬代!”一經右相開頭,底下大小官員便一個接一個的連聲附議。
“臣也覺得此乃祥瑞,聽聞,夜王殿下昏迷七日,終於在飛鳳來儀之時醒來,這豈不是我朝最大的福祉?”驀然,一道妖魅綿軟的嗓音緩緩響起,彷彿忘川江畔的迷離水汽交織着黃泉路上曼珠沙華的妖嬈冷香,極致妖嬈,極致蠱惑。
大殿中央,那個一襲紅衣似火,絕魅妖嬈恍若九幽之境黃泉路上盛開的曼珠沙華一般的男子,一雙勾魂魅惑的桃花眼噙着點點迷離笑,依稀恍若霧下煙林,讓人無從窺測其內裡風情,嫣色的脣微微上揚,彎起一絲蠱惑蒼生的笑意,看着高座之上的皇帝,一派恬適坦然。
“哦?花愛卿之意,夜王甦醒就是我朝最大之福祉?”聞言,皇帝的臉色似乎沉了幾分,如惡狼般的厲眸緩緩定在花非花的身上,沉聲開口,語氣意味不明。
昨夜,於成志回稟,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的夜王,居然又醒了過來!難道,真的是天降異象之由?
“自然!夜王功在千秋,福澤蒼生,爲我朝開疆擴土,立下功勳無數,如今於慶功宴上中奇毒,若是身死,必然引起三軍動亂,想必陛下也會因痛失愛子而心傷。現下醒來,豈不是我朝之福?”對上皇帝晦暗陰沉的眼色,那人卻恍若未覺般,桃花眼,迷離笑,絕魅妖嬈如九幽之境曼珠沙華開滿忘川,豔絕風骨,極致蠱惑。
“花愛卿所言極是,但,恐怕愛卿還不知道,夜王雖然身醒,可是,神智卻失常,朕,依然痛心不已!”聽罷,皇帝是臉色一變再變,幾番轉變之後,面色彷彿隱在暗夜下的斑駁樹影,惡狼般的眼睛陰影密佈。
“哎!自古美人與名將,人間不許見白頭!夜王殿下風姿卓絕,天縱奇才,想不到卻是天妒英才,落得神智失常,實在是——哎——”皇帝話音剛落,殿中便響起一片慨嘆惋惜之聲,有以慕尚書與太子慨嘆之聲最盛,惋惜之色最真。
“是啊!七皇弟少年出征,征戰沙場,爲我朝立下戰功無數,至今連自己的終生大事都無暇顧及,如今,好不容易卸甲還朝,本可就此安享太平盛世,沒想到——實在是讓人心痛啊!”慕千秋剛剛慨嘆完畢,太子軒轅逸便一臉傷痛之色的嘆息到,溫潤謙和的面容之上滿是沉痛之色,儼然一幅慈愛兄長的姿態,引得殿中百官一陣讚頌。
滿殿嘆惋,心痛連連,那妖嬈豔絕如九幽之境曼珠沙華的男子,脣邊勾着一絲蠱惑蒼生的妖嬈笑,冷眼旁觀衆生百態,恍若看着一場爾虞我詐的人間好戲,桃花眼中瀲灩迷離,讓人看不出他內裡玄機。
“報——”恰此時,一名禁衛軍快步踏入殿中,跪地高呼。
“何事?”皇帝微一斂眉,沉聲喝道,大殿之上,百官議事。若無要事,閒雜人等不得擅闖。
“回陛下,右相府中來人稟報,右相二公子暴斃於房中。”那名禁衛軍低着頭,沉聲回道。
“什麼?你說什麼?此事當真?這怎麼可能——”大殿之上,右相的臉色驟然一變,有些失態的快步走到那禁衛軍的身邊,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急聲道,臉色微微發白。
他的明兒一直都有各類珍貴藥材養着,眼見着已經有好轉的跡象,他還打算過幾日給他娶門親事沖沖喜的,怎麼會突然間就——就去了呢——
“大人請節哀!小的所言句句屬實,前來報信之人就在宮門外。”那禁衛軍被人提着衣領,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卻依然恭聲回道。
“報——”又一名禁衛軍慌慌張張的一路飛奔而來,跪地高呼。
“又是何事?”皇帝微微耐着性子,沉着臉,問道。
“回稟陛下,尚書府來人傳信,三小姐被人發現私會城南殺豬大戶李二牛,被,被捉姦在牀——現被夫家休棄,遣返回府,等着尚書大人回去做主。”這名禁衛軍把頭埋得低低的,臉色微微有些尷尬,有些艱難的稟道,
大殿之上,當着皇帝百官的面,家中出了這等傷風敗俗之事——
“你說什麼?”聞言,慕千秋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變幻不定,極是精彩,胸口亦是起伏不定,半晌,方沉聲問道。
“是是是尚書府的管家親自前來報信的——”言外之意,此事千真萬確,他也只是代爲通傳。
“看來今日真是多事之秋啊!尚書大人,右相大人,還請節哀呀!”大殿之上,那人嘴角微微上揚,彎起一絲魅惑天下的妖嬈笑意,桃花眼中迷離瀲灩,流光溢彩,姿態閒適的看向那臉色鐵青的二人,妖魅綿軟如曼珠花開的嗓音,怎麼聽,都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大理寺卿所言極是,今日燕京首富王員外昨夜暴斃身亡,身上沒有任何的傷痕,死的極是離奇詭異。”那人話音方落,跪在大殿上的一名禁衛軍便接口回道。
“什麼?燕京首富也暴斃身亡了?呵呵!今日這燕京是怎麼了?”聞言,那妖嬈絕豔如曼珠沙華的男子彎脣一笑,霎時間,風情萬千,天地黯然,只是,他此刻的絕豔風華簡直是看的慕千秋與右相咬碎了一口的銅牙!
“回大人,今日燕京城中,大街小巷都在流傳這一句流言,只是——”那名禁衛軍似乎也對這風靡燕京的傳言非常的感興趣,可是,又微微有些畏懼不敢說。
“哦?是和流言?說來聽聽。”魅惑勾魂的桃花眼中勾着一絲淺淺笑,那人微一挑眉,嗓音略帶玩味的開口道。
“是!全城百姓都在傳言,尚書府的大小姐,命犯七煞,剋夫之命!那王員外與右相——公子,之所以暴斃身亡,就是因爲與慕家大小姐扯上了親事,所以才——”那禁衛軍支支吾吾總算是說完了大概的意思,只是,背上已經是冷汗淋淋,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該多嘴,這右相與尚書大人他得罪不起,可是,這大理寺卿他更加的開罪不起啊!隨便一個罪名,就可以讓他祖宗十八代永世不得翻身啊!
“哦?命犯七煞,剋夫之命?”聞言,高座之上久未出聲的皇帝,冷酷嗜血如惡狼般的眼睛卻是陡然一亮,意味不明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