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該喝藥了。”端着一碗湯藥,彩芝走進了房間,來到躺在*上的凌若瑤跟前。
坐了起來,凌若瑤接過她遞來的藥,立馬忍不住蹙了蹙眉頭,這藥實在是太苦了,而這苦的要命的藥,她居然接連喝了兩天。
自那天在街上遇上了皇甫逸,已經過去兩日了。
而那日,皇甫逸將她扔在了屋頂上,也不將她送下去,凌若瑤很是鬱卒,一邊咒罵着皇甫逸那個沒良心的*斷袖男,一邊小心翼翼地往屋檐邊走去。
卻不想,一個不小心踩在了瓦背上,腳下頓時一滑,她便從屋頂上滾了下來,穩穩當當地摔在了大街上。
渾身像是散架了不說,腿還給摔着了,若不是街上的好心人將她送回了丞相府,估計她還在大街上躺着呢。
而被送回了丞相府後,凌延立馬命人找來了大夫,好生地替她檢查了一番,結果,大夫說了,她這腿,沒個十天半月,是不會痊癒的,而在這期間,她的腿更是不能有太大的動作,更加不能再摔着,不然,這腿呀,就得廢了。
大夫的話,讓她更加鬱卒了,憂鬱了大半天,心中對皇甫逸的恨意,也更加濃烈起來。
若不是他將她帶上屋頂,又不帶她下來,她會摔麼?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她現在躺在*上,連下地也不行,全都是拜皇甫逸那傢伙所賜。
而她從屋頂上摔下來,摔傷了腿的消息,頓時間不脛而走,從丞相府一直傳到了四王府,傳進了四王府的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爲此,便是有人歡樂有人愁。
一直恨不得她永遠不要回去四王府的姚青茹和蘇玉荷二人,在聽了她摔傷了腿的消息後,很是幸災樂禍,暗地裡甚至還詛咒她永遠站不起來。
而一直伺候凌若瑤的彩芝和彩珠二人,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很是擔心,恨不得立馬飛到她的身邊去照顧她。
在猶豫了一番後,二人還是沒能壓制住心中的擔心,便一起去找皇甫逸,請求他讓她們二人去照顧凌若瑤。
爲此,皇甫逸的回答是:“彩芝本就是從丞相府出來的丫頭,現在回去主子身邊也是情有可原,至於彩珠,你並非丞相府之人,湊什麼熱鬧?”
儘管彩珠沒能一起去照顧凌若瑤,但至少二人中,有一人獲得了許可。
在得到了皇甫逸的同意後,彩芝便馬不停蹄地趕回了丞相府,來到了凌若瑤的身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
彩芝的回來,是凌若瑤不曾想到的,她沒有想到,皇甫逸會這麼輕易的就讓彩芝回來。
但轉念一想,彩芝是她帶去的陪嫁丫鬟,她這個正牌主子都離家出走了,她一個陪嫁丫鬟,也沒理由繼續留在四王府。
如此一想以後,凌若瑤也便沒再多加在意,彩芝回來了更好,她還真愁沒個說話的人呢。
而此時,面對彩芝遞來的這一碗,一看就噁心的湯藥,凌若瑤蹙緊了清秀的眉頭,一張俏麗白希的臉蛋皺巴成了一團。
儘管已經喝了兩天,可她還是沒能習慣這一種苦味。
見她遲遲不肯喝下去,彩芝便出聲勸道:“小姐還是趕緊將藥喝下去吧,喝了藥,傷才能好得更快。”
她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面對這黑漆漆的湯藥,她很是難以下嚥。
“只要一口喝下去,就沒事了。”彩芝繼續勸說道,好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她喝藥。
眉頭蹙得更緊了,凌若瑤還是沒能鼓起勇氣一口喝下去。
從小到大,她就沒喝過中藥,而此時,她不僅要喝下這難喝的中藥,而且還要接連喝好幾天。
反正都是喝,喝多了,也就麻木習慣了。
這麼想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端着藥碗送入嘴邊,仰頭便是一大口喝了下去。卻在喝完之後,不停地咳嗽起來,嘴裡苦的要命。
見她不停的咳嗽,彩芝趕緊上前,替她輕撫着後背,擔心地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接連咳嗽了好幾聲,凌若瑤這才緩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只是嗆了一下,不礙事。”
又替她輕撫了幾下後背,彩芝這才接過她手中的藥碗,退了下去。
依靠在*上,她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不能下*走動的日子,還真是百無聊賴。
彩芝又要忙着其他的瑣事,不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她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明媚而憂傷。
大夫說,若是她按時喝藥,恢復的好,四五日便可以下*走動,但想要完全康復,最起碼也得十天半月。
她不管究竟需要多久才能痊癒,只要能下*走動,她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而就在她望着窗外暗自沉思,一個勁兒地嘆氣時,窗戶邊卻突然出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愣是把她給嚇了一跳。
待看清楚來人時,她忍不住瞪了凌青蓮一眼,沒好氣地罵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想嚇死人麼?”
揚起一抹燦爛隨和的笑容,凌青蓮挑了挑眉頭說道:“我還以爲,你看不見我呢。原來你沒有靈魂出竅啊。”
被他這一番話弄得無語凝咽,凌若瑤翻了一個白眼,在心中暗自腹誹道,她又不是瞎子,他又不會隱身術,她怎麼可能看不見他那麼一個大活人?
斜睨了他一眼,她撇了撇嘴,漫不經心地問道:“大哥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聽了她的這一文化,凌青蓮立馬擺出一付不滿的樣子來,抱怨道:“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被他這般模樣弄得哭笑不得,凌若瑤只得舉手投降:“當然可以。大哥也別再外面站着了,進來坐吧。”
“早該讓我進屋了。”暗自抱怨了一句,凌青蓮便折身朝着敞開的大門走去。
只留下凌若瑤還望着窗外,臉上是一付便秘一般的神情,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不多時,凌青蓮便走進了屋子,來到了裡間,毫不客氣地坐在圓桌前的凳子上,拎起桌上的茶壺,便爲自己斟了一杯茶。
對於他這般自覺,凌若瑤很是無奈,卻也只能搖頭嘆息。
端起茶盞輕呷了一口,凌青蓮這才扭頭看向她,關切地問道:“若瑤,你的腿可好些了?”
急忙回過神來,她也沒再計較他的態度,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已經好多了。”
雖然在*上躺了兩天很是無聊,但至少,腿傷恢復得很好,這樣她也可以早些下*走動。
聽了她這話,凌青蓮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但還是叮囑了她一番,讓她不可忘記之前大夫的囑咐。
儘管覺得他有些嘮叨,但她還是耐着性子,聽他說完,心中是暖暖的感覺。
雖然她知道,以前,凌青蓮和凌若芸時常合夥欺負凌若瑤,但至少在離家兩年後回來的他,沒有欺負過她這個外來者,反而對她很好,比對待他的同胞妹妹都要好。
在她的心裡,也早就已經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好大哥,當做真正的兄長一般敬重着。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凌青蓮突然轉移話題,出聲問道:“若瑤,你打算何時回去王府?”
一聽他這一詢問,凌若瑤怔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道:“我爲何要回去王府?”
她這一反問,倒是弄得凌青蓮有些不知該如何接話,在茫然了一陣後,他纔再次出聲道:“你現在的身份可是四王妃,總不可能一直呆在丞相府裡吧?遲早是要回去王府的。”
撇了撇嘴,凌若瑤擺出一付不滿的神情,瞪了他一眼,神情哀怨地說道:“難道大哥不想我留在丞相府,想趕我走?”
見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凌青蓮急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大哥怎麼會趕你走呢?大哥還巴不得你一直呆在府裡呢。”
脣邊漾開一抹甜美的笑容,凌若瑤笑得很是燦爛明媚,笑嘻嘻地說道:“既然大哥巴不得我留在府裡,又何必多此一問,問我何時回去王府呢?”
凌若瑤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那一雙深邃的眼眸深處,閃過了一絲複雜的,甚至有些失落的情緒。
即使他很想她這一輩子,都留在丞相府裡,但他也知道,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奢望罷了。她已嫁給了四王爺,是堂堂四王妃,即使現在她和四王爺鬧了矛盾,但總有矛盾解除的那一天。
而到那個時候,她便要回去王府了。
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凌青蓮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若瑤,爲人妻者,就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凌若瑤一下子打斷了,她撅了撅嘴,不滿地說道:“若是大哥來找我,就是爲了教育我,讓我回去王府,那我可就不歡迎你了。”
見他張了張嘴,打算出聲說話,凌若瑤又一次搶先說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擔心我和王爺之間有什麼矛盾無法解開。但這件事情,可以由我自己來處理麼?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有分寸。”
儘管皇甫逸那*斷袖男,不肯給她休書,說什麼要等到她誕下世子,纔會給她休書。但只要她一直不回去四王府,也和與他和離了沒什麼兩樣。
丞相府還怕養不起她這麼一個閒人麼?
見她的態度很是堅決,並不想聽他的勸告,凌青蓮也只得放棄,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大哥也是擔心你。”
心中淌過一陣暖意,凌若瑤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柔聲說道:“大哥,謝謝你!我沒事的,你放心吧。”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兩人又隨意的交談閒聊着,突然,凌若瑤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小心翼翼地問道:“大哥,那一柄劍對你來說,很重要麼?”
凌青蓮先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這話的意思。
那日她來找他,讓他陪同她一起去逛街,他本已答應下來,卻在換了身衣服出來後,見她正拿着自己的劍,他頓時便怒了。
而事後,他冷靜下來,才意識到自己當時的失態,但又由於凌若瑤又受了傷,一直擔心着她的傷勢,他便將這事兒給暫且放下了。
且不想,此時她卻主動提起此事。
既然她已問起,他也沒有多加隱瞞。垂下眼瞼,他微微勾了勾脣角,俊逸的臉龐上,是一抹回憶的神情:“那一柄劍,是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交給我的,說是讓我一定要好生保管那一柄劍。”
難怪他那麼在乎那一柄劍,原來是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
怔愣了一下,她那雙清澈的眼眸裡,頓時間綻放出了詭異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凌青蓮,愣是把他盯得背脊發涼。
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微微湊向凌青蓮,她神神秘秘地問道:“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是誰吶?男人還是女人?”
她這一句問話倒是並無奇怪,而讓他無法適應的,是她那一道宛如探照燈一般的犀利眼神,彷彿恨不得將他整個人看穿一般。
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凌青蓮的神情顯得有些尷尬,稍許過後,他才訕笑着說道:“是男人。是我在外遊歷時,認識的一個武藝高強的智者。是他將這一柄劍贈與我的。”
聽了他的話之後,凌若瑤有些失望,原本綻放着光彩的眼眸,也在瞬間黯淡了下來。
虧她還以爲,會挖掘出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呢。既沒有一段*韻事,也沒有生死離別。
只不過是一個武藝高強的智者,贈送了他一柄寶劍。
然而,下一刻,原本黯淡下來的眼眸,再一次綻放出耀眼的光彩,紅潤的脣角邊,漾開一抹柔和的淺笑。
“大哥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呢?大哥不打算娶妻麼?我還想等着叫聲嫂子呢。”
她這一句調侃的話語,倒是弄得凌青蓮有些尷尬起來,俊逸出塵的臉龐上,甚至還染上了一抹紅暈。
躲閃着她那充滿好奇的目光,凌青蓮訕笑着說道:“我喜歡的女子,已經嫁爲人妻了。”眼神,也在一瞬間黯淡了下來,染上了一層落寞。
凌若瑤也露出一抹失望的神情,嘆了一口氣說道:“難得大哥有喜歡的女子,可爲何不早些向那女子求親呢?若是大哥早一步向那女子求親,只怕那女子現在便是你的妻子了吧?”
凝視着她那張略帶哀怨的俏麗臉蛋,凌青蓮沒有移開視線,但神情卻顯得有些凝重:“有些事情,不是憑一己之力,就能改變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又怎敢抗拒呢?”
一個勁兒地搖頭嘆息,凌若瑤不停地感慨:“真是天意弄人吶!大哥這麼好的男人,那女子居然沒有嫁給你,真是瞎了眼吶!”
凝視着她那帶着憤憤不平的臉蛋,凌青蓮勾起脣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是啊,天意弄人。”
而一直處於無比怨念中的凌若瑤,並未注意到他的眼底深處,一晃而過的那一抹灼熱。
有些事情,早已是命中註定,即使他再不情願接受,也不得不面對事實。
***
華麗高貴又充滿威嚴的金鑾殿上,最上首的龍椅上,坐着車轅國的九五之尊,在那漆紅的,鋪就着大紅地毯的臺階上,分別站立着朝中的文武大臣。
每個人都是一襲華麗官服,臉上均是一付嚴肅的神情,垂首而立,時不時地擡頭打量着最上首的九五之尊。
整個大殿裡,無一不透露着讓人肅然起敬的威嚴之氣。
“此次的圍場狩獵,衆愛卿有何看法?”最上首的皇帝,清了清嗓子,低沉着聲音說道,犀利如鷹隼般的眼眸,掃視着下首的一衆大臣官員。
“歷次的圍場狩獵,均是由諸皇子陪同皇上一同出巡,今次何不讓一些大臣,也一同隨行?也好一睹皇上狩獵風采。”一三品官員出列,恭敬地說道。
聽了這一官員的看法,皇帝捋了捋自己那有些花白的鬍鬚,沉思了片刻說道:“愛卿說得有理,歷次的狩獵,均是由幾位皇子陪同朕出行,今次若是能有幾位愛卿相伴,說不定還能多一些樂趣。”
“父皇。”待皇帝說完後,三皇子皇甫熙出列,拱手恭敬地說道,“兒臣有一想法。”
“說來聽聽。”擡了擡手,皇帝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微微垂着眼瞼,皇甫熙低沉着聲音說道:“兒臣以爲,何不讓家眷同行?雖說狩獵之事,多是男人們的喜好,但也說不準,其中就有巾幗紅顏呢。”
皇帝並未立馬出聲,而是沉思了稍許,覺得他這話也同樣有理。
若是讓這幾位皇子的王妃一同出行,也可以聯絡彼此間的感情,妯娌間也可以更加和氣親近些。
都是一家人,和和氣氣,是誰都想見到的場面,他這個九五之尊也不例外。
如此想着,他便出聲讚許道:“三皇子這一提議甚好。”
只是微微揚了揚脣,皇甫熙並未露出得意之情,而是稍稍扭頭瞄了一眼皇甫逸,再次出聲說道:“這四王妃才與四弟成婚不久,想必與大家也不是很熟,四王妃更是要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的和大家增進感情。”
說着,他扭頭看向皇甫逸,“四弟,你說呢?”
面上始終保持着一付平靜的神情,皇甫逸並未露出任何不悅的情緒,低沉着聲音說道:“三哥考慮的是。”
但心中卻很是不滿,凌若瑤那女人,現在根本就沒在四王府,他也沒打算接她回來,而是要等到她自己回來。
可此時被皇甫熙這麼一說,若是父皇答應了,要求凌若瑤必須出席,那他不還得去丞相府將她接回來?
他可拉不下這個臉。他就是想要挫挫她的銳氣,若是這次他主動接她回王府,那她以後還不得騎到他的頭上?
這老三,是明擺着和他作對吧?
這麼想着,他微微扭頭斜睨了一眼,正好看見皇甫熙也看着他,但他卻並未從皇甫熙的臉上,看出任何的敵對之情。
難不成,是老三還記恨着凌若瑤那女人,當初當街戲弄他?打算藉此機會報復她?
他這個報復的範圍,還真是廣,連他也被涉及其中了。
突地,皇甫逸感覺到了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他不動聲色地望去,便見丞相凌延,正一臉擔憂地看着自己。
想來,凌延也意識到了這事兒的嚴重性吧。
而提出這一意見的皇甫熙,心中卻很是得意,但又夾雜着一股報復的快意。
前幾日聽老二說起四王妃離開了王府,回去了丞相府,他還不相信,但後來的確得到了證實,四王妃的確是離家出走回孃家了。
哼,他可還記得當初她是如何當街戲弄他的,他也發過誓,一定要報那一次的羞辱之仇。
上次的生辰宴會,他沒能順利報仇,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若是這個四王妃此次不出席圍場狩獵,那他便可以藉此大做文章,好好在父皇面前告她一狀,至於會不會影響到老四,他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他只想要報那次的戲弄之仇!
最上首的皇帝,在經過一番思考後,最終做出決定說道:“朕已決定,此次的圍場狩獵,諸位皇子攜同各自的王妃,一同出行,丞相愛卿也同令郎一同出行吧。聽聞令郎文韜武略,很是不俗,朕也很想見識見識。”
凌延很是受*若驚,又有些惶恐不安,急忙出列恭敬地說道:“臣遵旨,臣替犬子謝過皇上垂愛。”
“凌愛卿無須多禮。”皇帝揮了揮手,“若無其他事,便退朝吧。”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聲整齊威武的呼喝聲響起,充斥着整個金鑾大殿,皇帝便在這一聲恭敬的呼聲中,邁着沉穩的步子離開了。
只餘下各懷心事的衆人,還停留在大殿裡。
待到皇帝的身影徹底的離開了大殿後,皇甫逸這才擡起頭來,卻是扭頭看向了旁邊的皇甫熙,勾了勾脣角,低沉着聲音說道:“老三還真是執着呢,並且,還是如此的替臣弟着想。”
“老四言重了。”皇甫熙始終是一付平靜的神情,滿不在乎地說道。
皇甫逸沒再說話,而是轉身便大步離開了。
想讓他親自去接凌若瑤那女人回府,他始終做不到,可父皇的旨意,他又不得不遵從。
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