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不止我一人想到了這種可能,因爲大家都在表情凝重着眼神渙散中,我咳嗽一聲打斷大家的聯想發散,翻過身從被牀邊的包裡翻出一張紙:“總之不管模糊臉是什麼來歷……我來北京前有問過贊達拉他的行程,你們要看嗎?”
所有人都用“智障也有聰明的時候”的目光看着我,我姑且理解爲讚賞好了。
贊達拉的占卜行程只寫了五天,扣除我睡過去的那兩天,剩下需要注意的只有三天。
這三天模糊臉的活動範圍並不廣,從地圖上看基本圍就繞安全大廈畫了個圈。
我有點失望,因爲我稍微抱着那麼點“順路去逛天安門爬長城”的衝動,現在再看模糊臉的行程基本是沒指望了,我唯一需要考慮的大概只有“贊達拉占卜的三天行程是不是剛好把模糊臉的靈力耗完”。
旁邊的承影“咦”了一聲:“這傢伙的行動好像有點規律?”
叟枸立刻擬出一張地圖,承影伸手在上面點了點:“這裡是我們和編輯見面吃飯的地方。”然後將手移到另一個地方,“這裡是我們接醫生和麒麟的地方。”接着又將手移到亂成一團的那幾個地方點點點,“這裡是墨含迷路的地方。”最後一個圓收回我們現在住着的酒店,“這裡就更不用我廢話了。”
我一看還真是,忍不住有些愕然:“這傢伙不會是在追着我們跑吧?”
“從圖上看是這樣。”叟枸皺了皺眉,“但爲什麼他的行程在墨含那裡停的時間特別短?”
“大概是在觀察師兄分析他的能力吧…?”我說,“模糊臉這人智商雖然不高,背後那尾巴指揮腦袋的倒是有點厲害,我猜他可能回去後和九尾混蛋彙報了我們的事,九尾才讓他暫且按兵不動的。”
師兄皺了皺眉:“就算這樣也沒必要在我走過的那些地方停那麼久,你不覺得他在那些地方呆的時間都很長嗎?其它地方他只呆了一兩個小時,最多不過三小時,我走的那些地方他一呆就是五個小時,尤其最後這裡呆了一天,如果是觀察我,這個時間就耗得太長了,有沒有可能是他在那裡和誰見面?”
我個人表示不以爲然:“你忘了你是路癡嗎?他一定是因爲你走的路線太過匪夷所思太過超出常識所以理解不能纔在原地發呆思考你的大腦構造吧。”
師兄:“……”
我一臉震驚:“難道不是嗎?”
承影想了想:“我覺得有可能。”
叟枸也點頭:“我也覺得有可能。”
畢邪摸下巴:“雖然和墨含不是很熟,不過墨家這一輩排行第一的老大是個路癡這事兒我也聽過。”
師兄淚奔了。
雖然從占卜結果上看模糊臉最終還是會摸到我們住的酒店來,但在知道他全身都由靈氣包圍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小瞧,所以我們很快就開始研究怎麼對付這傢伙。
我首先代表個人提出一個英明的提議:“我們可以換個酒店住!”
所有人立刻用“你是白癡”的眼神看着我:“他不是定點偵察好麼?敢情你以爲換個酒店他找不到你了?”
我據理爭辯:“問題贊達拉只寫了他這三天會去什麼地方,三天後的行程完全沒寫,我們這三天如果沒把他拿下,那我們是收拾東西打包回家還是順便逛北京天安門啊?親!爬長城哦!?不到長城非好漢哦?!”
“怎麼你還沒爬過嗎!”畢邪一臉震驚地挑起眉梢,從上到下把我看了一番,然後嘖嘖兩聲:“真是太鄉巴佬了。”
“滾!”我果斷抄起枕頭朝他砸去。
另外三個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叟枸甚至撈起袖子主動請纓:“要我幫忙收拾他嗎?”
“算了。”我嘆了口氣:“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先想個辦法搞定模糊臉吧……僞娘,你那裡有沒有什麼道具可以加速靈力結合體靈力潰散?”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話:“你想放到那傢伙勘察的路上?”
“我不知道有沒有效,但可以試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模糊臉如果是九尾狐設置的靈力分身,那在他勘察的路上放一堆道具耗掉他的靈力就算關卡Finish,但他如果是有自己意識的靈力結合體——比如叟枸那樣的存在,那這個副本的難度……
總之師兄發話了,他說:“我贊成墨淵的話,不管行不行,先在他勘察的道路上放點道具試試吧。”說完又看着畢邪笑了笑,以公事公辦的語氣和畢邪商量:“如果擔心沒有效果可以先放些成本不是很高的道具,數量方面和費用方面就……”
“僞娘我們關係這麼好當然免費對吧。”我笑眯眯地看着畢邪,右手比出大概五釐米的長度又重重點頭:“你懂。”
他鬱悶得已經沒想法了,擡手扶額重重嘆氣:“免費免費,我不收錢。”然後小聲嘀咕着:“大不了給你做幾個可以循環使用的道具好了。”
適時馬甲訂好餐的電話也打來了,我一看時間,發現就這破討論竟然也持續了四十多分鐘,忍不住震驚了一下:“馬甲不會在下面守着菜都上了桌纔給我們打電話吧?”這姑娘是多能等啊,一般不都點好餐就打電話CALL人了嗎?
“大概是馬鹿(……師兄你怎麼還記得這個稱呼!)擔心打電話過來會打斷我們的討論吧。”師兄很自然地擡手摸了摸我的頭,“別看她剛纔什麼都沒說,她心裡明白我們準備討論什麼。這姑娘挺敏感的,昨天一直在問我是不是拖了大家後腿。等下吃飯時大家注意一下她的情緒吧,少說點有的沒的。”
我點點頭,翻身穿外套下牀,套着個睡衣就大搖大擺地滾到了餐廳。
這一路的回頭率簡直高到爆,所以人的目光在從師兄身上移到承影身上轉到叟枸身上落到畢邪身上最後移向我時都會情不自禁地愣一下,然後故作淡定但根本就是嘲諷地勾起脣角。
空氣中飛舞着數以萬計“嘖嘖,睡衣黨”的味道。
我面無表情壓力山大地頂着所有人打量的視線跟着那堆外貌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能讓正太、僞娘、小白臉、冰山男淚流滿面的異性生物走進包間,然後謝天謝地感謝馬甲沒定大廳,雖然我一向不知廉恥沒臉沒皮,但真讓我吃個飯都被人對比圍觀我絕對會一個爆炸咒轟了那些偷着眼看人的二缺。
菜已經上齊了,考慮到我還在養傷,馬甲點的基本都是素菜,而且還很清淡。
承影和叟枸立刻就露出了半邊明媚半邊憂傷的表情——叟枸明媚承影憂傷。
我沒搞懂承影一個劍變成的東西怎麼對肉類食物那麼感興趣,轉念一想人家劍不就宰肉麼……不管是挑是刺是砍是削,總之和肉脫離不了聯繫,變成人後依然對肉有着濃厚興趣完全理所當然,也難怪他在我被附身時會想也不想一劍捅過來了。
師兄在旁邊敲敲桌子,慢悠悠地率先開口:“馬鹿,剛纔你點餐時我們已經討論過接下來的計劃,現階段的決定是暫時和模糊臉短兵交接,所以接下來我可能會對你做一些針對性訓練,希望你做好準備。”
馬甲似乎有些激動,大概她沒想到師兄會把她也拖進去當戰力,當場就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我也參加……沒問題嗎?”
師兄笑了:“我不能給你肯定的答覆,我只能這麼說,那個模糊臉很強,從承影反饋給我的信息來看,就算是我也沒有能拿下他,現在既然要和他對抗,戰鬥力自然是越多越好。”
馬甲猶豫了一下,沒接話。
我笑了笑:“其實你真的不用擔心,你現在的能力已經比一般人…(我瞄了一眼畢邪,他明顯想跳起來,但起身動作做到一半又坐了下去)…強太多了,只是實戰經驗少,所以對自己沒什麼信心。這是正常的,人都需要對比和實戰才能確定自己的水平……這樣吧,如果你實在沒什麼把握就在後面當援助,我們能夠保證你安全時就讓你上場試試手,你撐不下來時就暫時退到後面,如何?”
她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問:“真的不會給你們拖後腿嗎?”
“怕什麼,你沒看我一直在拖承影后腿嗎。”我拍着胸,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承影看我一眼,沒說話。
馬甲已經不是很猶豫了,看樣子也有些搖搖欲試。師兄想了想,突然又笑了:“這樣好了,我們先編隊,這兩天訓練就按編隊訓練,有什麼不足之處也方便糾正和發現。”
他說着看了所有人一眼,然後點名:“墨淵、馬鹿和我一隊,承影、叟枸和畢邪一隊。”
“不行!”我首先站出來反對:“畢邪那個道具系我就不說了,承影和叟枸那配合……你是讓他們打模糊臉還是讓他們內鬥呢!?”
“這樣啊……”師兄想了想:“那墨淵、叟枸和我一隊,承影、馬鹿、畢邪一隊。”
馬甲立刻用懵懂而又含蓄的目光看着畢邪,但我無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我靠師兄,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這種隊形都能編出來,二戰鬥力弱爆了。”
畢邪繼續瞪我,我繼續當做沒看到。
師兄有點苦惱地皺了皺眉:“這樣也不行?那隊形就不好排了,難道分成三個組?”
“根本沒必要這麼麻煩啊。”我完全不能理解師兄在糾結什麼,在我看來着就是個很簡單的事,在確保畢邪和馬甲安全的情況下,“我和承影固定一個隊,你和叟枸固定一個對,馬甲畢邪隨機搭配,分到哪邊安全都能保障。”
“不行。”師兄慢慢地搖了搖頭,“你和承影不能分在一個隊。”
他看了承影一眼,脣角微微上揚,表情是在微笑,眼睛裡卻沒有任何感情。
“我信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