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桌子,腦海中迴盪着嚴父的話,心裡淒涼,突然輕笑了起來,爲了他,她離開雪山,放棄所有的盛名。
當初的甜言蜜語,你依我濃,如今卻彷彿毒汁,足以穿腸爛肚,現在就可以割奪她的管家權,是不是以後,也能奪走她主母的位置?現在的她,真的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對是錯,不過想到無邪,頓時一定神,是啊,還有無邪,至少這十多年,她有了無邪。
無論如何,她定要護她周全。
站在院子裡的無邪,靠在大樹後面,看着匆匆離開的嚴父,聽着嚴母低低的哭泣,垂下頭,摸着懷中的小白。
許是感覺到無邪身上的壓抑,小白擡起頭看着無邪,隨後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無邪的脖子,討好的模樣讓無邪勾起嘴角。
“看來嚴家莊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啊。”一聲輕輕的嘆息,在上方傳來,無邪身體一僵,擡起頭,看着坐在樹梢上的少年。
自從她耳力好了後,還很少有人靠近,而她不自知的,而這個少年,他若不出聲,怕是她根本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你是誰?”
少年咧嘴一笑,從樹上跳下來,饒有興趣的看着無邪,“我當然是我啊,倒是你,小小年紀就偷聽大人說話,可不是個好習慣。”
無邪翻了個白眼,說的好像他多大似的,不過最近嚴家莊裡有很多客人,她不想惹到多餘的麻煩,轉身欲要離開,誰知道少年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說小姑娘,你是誰啊?既然敢在這裡偷聽主人家說話,是不是活膩了?”
本來不想理會他的,但是忍不住有些惱了,“管你什麼事?”
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微眯,瞪着少年,本來秀氣的五官,因爲這一表情,看起來生動了許多,一瞬間讓少年的心跳漏拍了幾拍,只知道呆呆的看着無邪,等到回過神的時候,無邪已經走出一大截,少年傻笑了兩聲,忙跟了上去。
剛想開口,又有些羞澀的低下頭,“那個剛纔冒犯了,我叫楚雲峰,你叫什麼啊?”
無邪懶得理會他,她還有事,如今身邊跟着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人,怕是隻能延後了。
“你怎麼不說話啊?你是嚴家莊的人嗎?看你的穿着,應該是哪家小姐,難道是徐家莊的?不然就是呂家?”楚雲峰有些拿不準的問道。
無邪本不想理會他,可是又怕他一直跟着,所以有些無奈的說道,“是不是我告訴了你,你就不再跟着我了?”
楚雲峰忙點了點頭,眼睛閃着光芒的看着無邪。
深吸了口氣,“我是嚴家莊的。”
“不可能。”楚雲峰搖着頭,回想了一下,摸着下巴說道,“我見過嚴家的小姐,明明長得不是這樣的.”
無邪皺眉,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他見的,怕是嚴無歌,明明她纔是大小姐,可是外人卻只知道一個身爲庶女的嚴無歌,可以看出她是多沒地位,而嚴母在這個家裡怕是也沒有她認知裡那麼好。
或者說,這個家,真正當家作主的,是朝陽。
想到剛纔屋裡的爭吵,無邪心裡有些煩躁,她看得出來,嚴母是喜歡嚴父的,而嚴父對於嚴母也不是全無喜歡,只是這些喜歡在現實面前,有些微不足道,若是沒有朝陽,或許兩人會少一些摩擦。
楚雲峰盯着無邪許久,覺得她的輪廓有些熟悉,在腦後中過濾了一遍,這才瞪大眼睛說道,“你該不會是嚴家那個廢柴大小姐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說完這句話,無邪也沒有心思和他說話,本來準備探路的,如今什麼收穫也沒有,忍不住有些惱火,腳步急促的回了院裡。
楚雲峰這一次沒有追上來,而是饒有興趣的看着無邪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角落裡,這才收回視線,她的眼睛很漂亮,彷彿能把人的靈魂吸進去,這樣的女人,說她是廢柴,他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少主,用不用屬下前去察看?”一個黑衣男人站在楚雲峰的身後,有些驚訝於少主剛纔的舉動。
楚雲峰的臉陰了下來,整個人透着一股冷冽,“不用你多管閒事,我說過,沒有我准許,不準出現在我面前,若是有下次,休要怪我無情。”
“是,少主。”黑衣男子身體一顫,明顯的感覺到楚雲峰身上的殺意。
楚雲峰皺起眉頭,若是她真的是嚴家大小姐,怕是麻煩即將纏身,看向院子裡的身影,楚雲峰邪笑一聲,“你跟着她,可別讓她早早就死了。”
幾乎話音剛落,黑衣男子便隱入黑暗。
另一邊,許是感覺到無邪的煩躁,小白擡起頭,沒有了剛見面時的膽怯,不過依然有些嬌羞,“主人,不要生氣,我已經找了動物去了朝陽和嚴無歌他們那裡了。”
戒靈和主人之間,都是心靈相通的,更別說無邪便沒有刻意隱瞞內心的想法,所以小白知道無邪心裡所想。
“你交代它們怎麼做了?”無邪來了精神,眼裡閃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