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沐風孤零零的站在竹樓前,痛徹心扉,仰天長嘯:“九久!”
胸口一陣腥甜,又一口鮮血噴出來,鮮血滴落在地上,立刻消失不見了,連個痕跡也沒留下。
雲沐風眉頭忽地皺起,這情況不對。
再說他自小出家,修的是心平氣和、無慾無求,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反應?
重新意識到自己還在陣法中的幻境中,而且是可以把人的感覺放大數倍的幻境,他立刻屏氣凝神、默唸心經。
一陣陣花香撲面而來,雲沐風忙閉氣,花香裡有致人產生幻覺的藥,取出一粒藥丸吃下,努力保持着清醒。
……
木九久那裡沒有了雲沐風和陸乘風的暗中相助,漸漸有些支撐不住,不斷的有人倒下去,包圍圈越來越小。
這種情況,雲沐風不可能袖手旁觀,木九久感覺他一定出了什麼事,心情也有些急躁起來,頻頻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尋找雲沐風的影子。
對決時刻最忌分神,木九久有些體力不支的感覺,吩咐道:“找機會,撤!”
但西邵的御林軍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設法分開木九久等人,想各個擊破,但沒想到他們每個人的戰鬥力也很高,對付起來也不輕鬆。
常貴見無法駕馭御林軍,脫險後又回去叫了內廷司的護衛來支援,佔據有利位置向木九久等人放暗箭。
木九久一看,暗叫不好,命令道:“注意暗箭,找掩體!”匕首劃過一個御林軍的脖子,那御林軍的喉嚨被割斷,立刻斷了氣。
儘管木九久帶人儘量防備,但還是有暗箭射過來,而主要目標正是她木九久。即使是她的屍體也能達到要挾雲沐風的效果,不管死成什麼樣,巫醫和蠱蟲會讓她“活”着的。
步青雲和葉凌墨等人把木九久護在中間,拼死抵擋着御林軍和內廷司的攻擊。
突然一聲利箭破空而來,直衝着木九久而去。聽那呼嘯的聲音,就知道放箭的人有着深厚的內力。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讓衆人反應不及。
“臥倒!”木九久驚呼,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利箭瞬間就到了眼前。
步青雲驚呼一身,撲向木九久,要用身體給她擋箭。葉凌墨在一邊看了,擡腳就踹了步青雲一腳,步青雲身體傾斜,那箭穿過他的肩胛骨,射向木九久的前心。
木九久側身想躲,葉凌墨眸低閃過怨毒,在背後推了木九久一把。木九久出乎意料,躲閃不及,那箭射入木九久的身體,位於心臟的上方,雖然沒有正中心臟,但似乎射中了血管,血液立刻染紅了她的衣裳。
“王妃!”采詩一直和木九久背靠背禦敵,見木九久受傷,又愧疚又着急。
“王妃!”步青雲大驚,怒目瞪向葉凌墨,“你做什麼?”
葉凌墨側身躲過道:“你明白我要做什麼,只要王妃活着,你的眼裡心裡就只有她。”
“胡說八道!”步青雲一手捂住傷口,一手舉劍就要刺向葉凌墨。
木九久用手按住傷口,艱難的道:“留活口!”
葉凌墨絕對不是單純爲了情而殺她,她傷口很痛,一呼吸就痛到窒息,撕下一片衣襟,纏在傷口上。
其他人見到最後卻是自己人傷了木九久,也氣紅了眼,合力將葉凌墨拿下,對西邵的御林軍卻露出了破綻,趁此撲了上來。
木九久冷聲命令道:“殺!”不能讓最後的這三百人被這些人被包了餃子。
可是,寡不敵衆,包圍圈縮到最小,眼見着有近百人又倒了下去,還真要被包餃子的趨勢。
衆人臉上露出視死如歸、一絕生死的決絕表情。
木九久奮力殺敵,冰心魄刺穿一個又一個敵人的喉嚨,鮮血噴在她越來越蒼白的臉上,顯得她美麗的臉龐有些猙獰。
她覺得自己的力氣正隨着鮮血的流逝逐漸抽離,眼前的光線也越來越暗淡。
“采詩!你自己想辦法殺出去!韓瀟還需要你照顧!”木九久知道采詩雖然表現的冷漠,其實對韓瀟還是動了情的。
采詩揮劍砍斷了一個敵人的脖子,扶住身形有些不穩的木九久道:“如果讓婢子這個時候離開王妃,婢子寧願死!”
木九久想再說些什麼,可眼前漸漸的黑下來,她知道自己這是失血過多要休克了。
就在她要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聽到“砰砰砰”的槍響。她的精神也隨之一震:來救兵了!
步青雲他們見來了救兵,殺敵更加勇猛起來。
任鴻軒舉着槍,很快來到近前,神氣十足的說:“全部都有!雙手抱頭,原地蹲下!不然,殺無赦!”
他後面跟着很多黑衣蒙面的人,立刻投入了戰鬥、
御林軍第一次見識道這麼厲害的暗器,都有些驚慌,有一部分膽子小的人乖乖蹲下,雙手抱頭。
絕大多數人面面相覷了一眼,然後揮起武器,衝上去和黑衣人廝殺起來。
任鴻軒國際警察出身,擺警官的譜,舉着手槍,“砰砰砰”一陣連發,又有很多御林軍和侍衛倒了下去。
常貴見狀,趁着衆人不注意,鑽入草叢想逃,好巧不巧被木九久見到,木九久虛弱的叫道:“別讓跑走了!”
任鴻軒舉槍瞄準了他的頭,“砰!”的一聲槍響後,常貴的腦袋就開了花。
隨着那一聲槍響,木九久也暈了過去。
“王妃!”采詩恐懼的大叫。
任鴻軒飛奔過去,看了一眼她的傷勢,神色也肅穆起來,“得找個地方給她娶箭療傷!”說着彎身
抱起木九久,眸光裡都是心疼。
“住手!放開她!”一個冷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只見雲沐風蒙着臉一身寒氣加酸氣飛身而至,脣角還帶着血絲。
“九久!”雲沐風看到木九久奄奄一息的樣子,眼珠子都急紅了,想起剛纔在幻境中木九久消失的樣子,一種巨大的恐懼緊緊抓住他的心。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一點也不亞於在幻境裡。
他從任鴻軒手裡搶過木九久,轉身就走。
任鴻軒神色凝重而焦急的道:“她失血過多,你們的醫術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