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淵。”
身背大劍的女孩背對着他,紅色長髮狅肆飄揚,清脆的話語一字一句飄蕩進他的腦海裡。
她說,“閉上眼睛,你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用抉擇,這裡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來做吧。你痛苦的事,你糾結無法做出行動的事,沒關係,都不用做,讓我來,讓我來就可以。”
“你就這樣,把記憶停留在過去那年,風和日麗,炊煙裊裊,你的母親溫柔似水,那時少年,你是多麼快樂。就停留在那個地方,就當後面一切都沒發生過。”
“你的母親確實是死在耀夜國手裡,沒有什麼陰謀,沒有什麼計劃,你還是那個至尊王,那個爲了不再失去重要的人,而勵志統一大陸的王。”
莫淵心中千般萬般複雜的滋味,終是在她的話裡化爲濃濃的暖意,“靈漓……”
夏荷嘆了口氣,“淵兒,你真的決定了嗎?你真的要與媽媽作對嗎?”
而莫淵,只是緩緩的閉上眼睛,“我的母親溫婉可親,她的淳淳教導我一直謹記在心,她說過,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問心無愧活着,還要珍惜眼前人。一旦你認爲這個人是你重要的人,那就按照你自己的路去走,不要管世界上其他人的話語,保護你重要的人,無怨無悔走向未來,這個就是人生。”
那些幼年時期的回憶一幕幕在眼前播放,母親教他識字,喂他吃飯,照顧生病的他,傳他做人的道理,爲他縫補衣衫,帶他出門玩耍,他都記得,都記得清清楚楚。
直到那一夜,耀夜國軍隊闖入他們家裡,他的媽媽倒在血泊之中,最後一句話,對親衛說,“一定要保護好我的兒子,護他成長,成爲至尊至強的人,再也不要失去重要的人,再也不要流淚了。”
回憶裡的母親,與現在這個妄想着新世界,妄想着沒有法律規則約束的絕對自由世界,妄想着虛無中的理想世界,與這樣的母親,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兩個人。
“對不起,母親,我只知道那一日,我的母親已經去世了。”莫淵慢慢的開口說出來。
要有多大的決心,要有多大的承受力,纔會在親生母親面前,對她說,你不是我的母親。
靈漓偏頭看他,即使他閉着雙眼,但靈漓還是能感覺到他已經溼潤的眼眶,他是至尊王,卻依舊是眼前女人的兒子,怎麼可能會不傷心?
靈漓咬了咬牙,緩緩抽出魔劍,“夏荷夫人,我敬重曾經的你,但是現在的你,是阻礙在我們身前的人,爲了救同伴,爲了我們自己的道義,我們必須朝前走,凡是阻礙,一概清除,希望你……不要怪他太狠心。”
“我怎麼會怪他呢。”夏荷的眼睛裡漸漸轉出哀傷,“他是我的兒子啊。”
莫淵渾身猛地一顫,終是支撐不住,跌跌撞撞倒坐在地上,而就在他剛接觸到地面的時候,整個場景都變了,他們所在的屋子整個的消失了,包括桌椅飯菜。
小青凰飛在靈漓身邊,“小心靈漓,那女人要出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