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吟滿意地笑了笑,眼神卻望向不遠處,只見有幾人聽見張氏的叫喚,已聞聲趕來,看看發生了什麼。
幾人趕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個情況:幾個小廝排排隊在一旁站着,然後還有十個大箱子擺在一旁。一個身姿高挑的白衣少女定定地站着,面前有一穿着雍容華貴的夫人,跪倒着,捂着腹部,哀嚎着。
仔細一瞧,呦,那少女可不就是那廢材千墨吟麼?那婦人,便是張氏了。
張氏的樣子好不狼狽,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水,幾乎溼了她的一頭黑髮,面容上的妝,也花了,此時張氏的臉上,花花綠綠的,甚是滑稽。而一旁的千墨吟整好以暇地抱着胸看着她,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衣衫有些皺痕,卻依然整潔。
這一對比……
尤其是,千墨吟嘴角的那一抹笑容,看起來極爲磣人。這讓那幾人幾乎不敢擡起頭來看千墨吟那佈滿疤痕的臉,不敢與千墨吟那詭譎的眼神對視。只因,千墨吟的氣勢太過強大!
儘管她沒有玄力,無法釋放強者威壓,可她的氣勢卻是如此強大,似能將人振地肝膽俱裂!
其中一個人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畏畏縮縮地邁開一步來,語氣顫抖着說:“見…見過二夫……少宗主…見過二夫人……方纔,小…小的聽見有人在尖叫,…便聞聲趕來……敢問……不知此地發生了何事……?”
千墨吟皺了皺眉,她有這麼可怕嗎?不過,這奴才倒挺有眼力見兒的,方纔,她分明聽到了他想先叫張氏,又突然改過口來,先向她這個少宗主問安了。
千墨吟超張氏的方向努了努嘴,算是回答了那奴才的話,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看向那奴才:“啊,對了,不知姨娘這是怎麼了,看姨娘這副樣子,好像很痛,吟兒可心疼了呢!”
說着,眼眶中便擠出了幾滴晶瑩的淚水,看起來,還真是一個極其敬愛心疼長輩的人兒。
張氏看到這一幕,氣急攻心,幾乎要吐出一口老血來:明明是千墨吟將她給打傷的,又不知是給她喂上了什麼東西,,讓她的疼痛放大了數倍,如今,又來裝什麼好人?
千墨吟似是一眼看穿了張氏的想法,挑釁地向張氏一笑。其實,給張氏用丹,她還覺着浪費了呢!
聽了千墨吟的話,一個受不住這樣氣氛而雙腿發軟的人立馬站了出來:“是,少宗主,小的立馬去叫宗主過來!”說完,馬上落荒而逃,好像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千墨吟哪裡不知,自己可不就是那人眼裡的“洪水猛獸”!
那奴才的速度倒也是快,不一會兒,就將宗主給請來了,但當他邁着顫顫巍巍的步子走進來時,卻是站在拱門旁的,明顯是怕極了千墨吟。千墨吟無力抽了抽嘴角:她……有這麼可怕嗎?
千傲狂看着眼前癱倒在地,喊疼的婦人,和一旁身姿挺立的白衣少女,心說這千墨吟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來了,這麼不讓人省心!在千傲狂眼裡,這一切,都是千墨吟的錯!
他面色不大好,冷着聲音問:“千墨吟,你對張氏做了什麼?她可是你的長輩!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出手!更何況,明顯便是你出的手!你的心腸,怎得如此歹毒?!”
千墨吟冷笑一聲,沒想到,老東西竟是不問青紅皁白便來指責她!真是令人心寒!千家七小姐,千墨吟,你看到了嗎?你所謂的親人,竟只因爲你不能修煉,便對你冷漠至此!
胸口突然有點鈍痛,隨機,那疼痛便煙消雲散了,彷彿隨着什麼東西,而隨風消逝,胸口也一陣輕鬆。千墨吟皺了皺眉,隨機釋然,她知道,那或許是原主的最後一絲情感……
呵,好一個東滄大陸!好一個聖龍宗!好一個千傲狂!呵,好一個千涵兮!好一個千雲霓!
你們置千墨吟於如此境地,也莫怪,我不會放過你們!
微微眯了眯眼,千墨吟開口:“父親此言差矣!怎是吟兒的錯?分明,是太子殿下送的玄石,姨娘想要搶去用罷了,吟兒不讓,姨娘卻大打出手。吟兒不過堪堪躲過,怎料姨娘卻在這裡裝作被吟兒重傷的樣子來誣陷吟兒?父親倒是說說,吟兒哪兒錯了?
“對了,那幾個小廝,可也是吟兒的證人!”
千傲狂狐疑地看了看幾個小廝,幾個小廝急急地點了點頭。
千傲狂微微眯眼,正欲開口,卻聽張氏道:“千墨吟,你這個小賤人!分明是你將我打傷了,如今卻來反咬我一口!老爺,你可要相信我啊!千墨吟將我打得可疼了呢……”一說話,身上的疼更是加倍萬分。
因張氏也是一位美人,所以哭起來時,倒也有幾分弱柳扶風,嬌媚可人。見張氏就要泫然欲泣,千墨吟卻似笑非笑地說:“哦?姨娘,我將你打傷了?凡事也得有個證據……你這樣子……”
衆人這時才認真看了張氏幾眼,可張氏身上乾乾淨淨的,不像是被打過的,怎麼看,都是張氏在撒謊。可張氏那疼痛的表情,倒也不像裝的。誰在撒謊呢……
衆人一時犯了難。
張氏突然開口了:“請醫師!醫師檢查過後,定能給我個公道!”
衆人聞言,也紛紛贊同不已。
千墨吟心中一笑,這可不就是她想要的發展麼?雖然心中喜悅,可千墨吟卻是裝出一副慌張的樣子來,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被發現了一樣:“這……姨娘,一定要請醫師嗎?”
見千墨吟這個樣子,張氏以爲千墨吟怕了,更是堅定地說:“當然!”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令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好吧,既然姨娘要請醫師,那吟兒也不好阻攔,那,便叫人去請醫師吧!”到了這時,千墨吟卻突然鎮定下來,言語之間都帶着一股“無奈”的味道。張氏心中有些慌亂,卻沒表現出來。
很快,醫師請來了,是一位姓季的老醫師,看起來眉目慈祥的,聽說在江湖上地位崇高,就連千傲狂也得給他幾分薄面,因他曾是醫宗內門弟子。爲張氏探測身體情況後,笑着對千傲狂說:“宗主大人,張……二夫人身體並無異樣,甚至很健康!”
聞言,張氏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抓狂:“怎麼可能?肯定是……是這個姓季的!他一定是受了千墨吟的賄賂!一定是!”
季醫師見有人如此侮辱他的醫德,不僅惱怒萬分,厲聲道:“夠了!我最討厭有人在我面前侮辱我作爲一名醫生的品性!聽聞千七小姐在府中過得不好,又何來的錢財賄賂我?”
說完,揮了揮衣袖,便走了。
千傲狂也算看明白了這一場鬧劇,分明就是張氏先挑事兒,但卻沒佔到任何便宜,所以裝出一副被千墨吟打傷的樣子來,企圖陷害千墨吟。
想到此,千傲狂怒了幾分,對張氏怒喝道:“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還不快回去!難不成,還要我喚人來擡你回去嗎?!”
張氏渾身一激靈,好在身上的疼痛已緩解了幾分,起碼可以走路了,於是張氏連忙站起,向自己的住處走去,可那痛,卻是一陣兒一陣兒的,鑽心一般,張氏的眼裡彷彿淬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