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有雨,淅淅瀝瀝的下着,清涼的風從沒關嚴實的窗戶縫吹進來,吹到牀榻上沐九兒毫無血色的臉上。
昏睡中的沐九兒失去了往日的傲氣與霸氣,沒了那層光彩卻顯得恬靜純美。
只是巴掌大的小臉毫無血色。
“太子……這脈搏時有時無……是不是……”
“是你來治還是我治?”
陌北歌擡眸,不鹹不淡的看着旁邊插話的御醫,看不出喜怒。
“啊?”
御醫有些沒反應過來,短促的啊了一聲,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眼瞅着那南燕的太子沒打算髮火才鬆了口氣。
早就聽說這南燕的太子喜怒無常,嚐嚐殺人於無形,卻擁有絕世的醫術,能將死人給醫活。
只是——
生死也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陌北歌拿出幾根銀針,準確無誤的扎入沐九兒的穴位中,淡淡道:“告訴你們皇帝,此女體中毒素已經壓制不住了,就算他不想她死,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聞言,御醫滿腦門的汗。
偷偷看了一眼這清俊的背影,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原以爲他不理世事,卻不想他比誰都看得透徹。
皇上密令他以救治沐九兒的藉口潛入攝政王府,打探沐九兒的情況,若是沐九兒死了再回來稟報,若是未死就在她日常飲用的茶水中添加慢性毒。
原以爲自己做的是天衣無縫卻不想被南燕的太子摸清了底細……
“呃……呵呵,太子說的哪裡話,臣下是奉了皇上的諭旨前來替這位沐姑娘診治,若是她有什麼好歹,臣下這腦袋也保不住啊!”
“……”
陌北歌一聲不吭的行這套針法,眼角餘光卻露出幾分諷刺之意。
御醫靜靜的呆在一邊看着陌北歌替沐九兒治傷,恨得是牙癢癢,卻不敢造次,人家的身份就足夠壓死他。
對於這個半道上殺出來的南燕太子,他只能敬而遠之。
“這連日來也沒什麼事情,你回去罷。”
陌北歌拔掉銀針裝入小匣子中,坐在窗戶旁邊的榻上漫不經心的玩着小方塊,突然對着眼觀鼻鼻觀心的御醫開口說。
“若你們皇上問起來就說本太子來負責這丫頭,死了算我的。”
“……”
這是在趕他走?
御醫想明白之後,立即跪地磕頭“臣下……臣下認爲在沐姑娘尚未清醒的時候,臣下應該守着,平時能煎藥,端水……”
“這些下人也能做,難不成堂堂攝政王府竟用不起小廝奴役?”
“臣……臣下不……”
“哦,那就是說御醫大人信不過本太子?覺得本太子的醫術不如你?”
清冷的眼眸一擡,微微眯起。
御醫一腦門的冷汗,結結巴巴的說道:“臣下……絕對……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臣下……臣下只是覺得……”
“來人!”
隨着一聲令下,門外進來兩名穿着南燕服飾的士兵。
陌北歌對他們的行禮恍若未見,手指指向跪在那的御醫,淡淡的吩咐道:“將這人扔出去。”
扔……?
兩名士兵對視一眼,二話不說上前去,將伏在地上的御醫抓起,架着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