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猜,他是男的!”
“男的?”
沐九兒眼睛一亮。
摩訶被沐九兒這眼光看得渾身發冷,重新坐下,撇嘴道:“他曾經救過我姐姐,也害死了我姐姐。不說了。”
下面無論沐九兒怎麼逗摩訶,摩訶打死也不繼續說下去。
他關於這段故事不說,卻說了很多——
比如——
摩訶說:“既然你不認識無尋,那麼你體內的毒那應該是被與無……那個混蛋一樣醫術高深的人壓制着。”
摩訶還說:“我覺得你還真是福大命大,狼族禁地你活着出來了,隱世森林也活着出來了,就連隨時可以要你性命的毒也被高人及時控制。”
摩訶最後說:“其實我以爲這一趟行是來爲你收屍,沒想到你居然還活着,真是奇蹟。”
沐九兒二話不說直接將手中的茶杯給砸向摩訶的那張欠扁的臉上。
摩訶嚇了一跳急忙避開。
那茶杯擦過摩訶的側臉直直的砸向牆壁,硬是將那面牆撞出一個小坑才應聲落地。
摩訶暗道一聲好險。
這丫頭……她的內功又精進了不少!
“下回再咒我,可不是用杯子嚇唬你那麼簡單了。”
沐九兒懶懶的瞥了他一眼,一隻手已經摸到了纏在腰間不離身的鳳炎上面了。
摩訶心有餘悸的往旁邊挪了挪,摸了摸鼻子,趕緊岔開話題,忙問道:“你身上的那毒是怎麼回事兒?”
他不知道沐九兒自從出了狼族禁地後面發生了什麼事。
但憑着沐九兒這毒發作再加上又中了新毒就可以看出她過的也不怎麼好。
沐九兒就將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一件一件精簡了說給他聽,明明可以說上幾天幾夜也沒辦法講完的故事卻被沐九兒三言兩語的概括了。
倒是讓摩訶一驚一乍,眼睛瞪得不能再大了。
半響才吼道:“你的意思是你受了重傷還跋山涉水來到與香澤國十萬八千里的北越國?”
沐九兒點頭。
“你不要命了?”摩訶有種掐死這個女人的衝動了。
“之前我總覺得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再就這麼去死還真有點不甘心,可我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垂下頭,用手指無規律的敲擊着桌子,無所謂的語氣中卻也帶了對命運的無奈。
“像你這麼能招惹是非的人,要死也是死有餘辜。”
“是啊,我也覺得大約是老天覺得我太鬧騰了,所以準備斬草除根。”
“……”
這回摩訶倒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他嘴上巴不得沐九兒趕緊去死,但是此刻的臉色已經袒露了內心。
乍然聽到沐九兒的這番話讓他難受極了,內心像是揣着一顆還沒成熟的葡萄,又酸又澀,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
與姐姐去世時的感覺不同……
姐姐去世時他只覺得天都塌了,而當得知沐九兒命不久矣時,那種感覺就好像天地下就剩下他一人一般,孤零零的,異常的寂寞。
良久——
他才堪堪開口,“你……可不可以不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