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鏗!”利刃相交,電光火石。
伊天奇起身躍至飛雪身後,長劍揮舞間,猿臂一伸,一把將飛雪攬入懷中,至空中旋轉兩圈,落地瞬間,但聽駿馬一前一後傳來兩聲撕心裂肺的吼叫,不稍片刻便又嘭的一聲悶響,兩匹駿馬堪堪倒地,從那猶在費力掙扎的馬蹄不難看出,它們到是走的甚不甘心。
飛雪眯着眸子望了一眼跟前被射成馬蜂窩的兩匹千里馬,惋惜又是惋惜的乍了乍舌,即而幽幽嘆道:“不知道那秦沐歌要是知道我把他的寶貝座騎給弄成了馬蜂窩,他一氣之下會不會砍了我!”
持劍保護在飛雪身側的伊天奇乍然聽到飛雪這般言語,那俊挺的身子不禁僵了一僵,握劍的手亦是抖了幾抖,對飛雪這般毫無危險意識說話不着重點的表現,表示有些不能承受,好歹現在出手保護你的是哥,怎的你丫關心的卻是那畜生了,要說,伊天奇心裡多少是有些不平衡的,“此般時刻你到是好心思,居然還有閒情關心這個!”
飛雪卻是不以爲然,嘿嘿一笑,甚不自覺的道:“好歹這馬駝着我走了不少路,關心關心也是應該的不是!”
“鏗!”劍風一揚,伊天奇攬着飛雪朝後一側,一支烏黑髮亮的鐵箭驀的扎進了一旁的石縫裡。
這勁道!飛雪一顫哇哇叫了兩聲。
伊天奇嘴角一抽,握劍的手又是一抖,一偏,錯漏之下,差點被一隻箭有了可乘之機,這下飛雪總算回過神來找着了重點,“哇塞,好多箭,伊天奇你能行不,我可不想和那兩馬一樣變成這麼可怕的蜂窩!你可千萬認真點!”
無奈的抿了抿那涼薄的雙脣,伊天奇一劍掃去,又一次成功了阻擋了一波箭的攻擊,幾乎是同一時刻,那一邊的小林子裡唰唰一響,幾道白光一閃,那林裡的箭算是沒了動靜,飛雪知曉是伊天奇的人在暗中制服了那些射箭手,心口當下一鬆,掙了掙被伊天奇攬在懷裡的身子,想着兩人非親非故,她又是有夫之婦這般舉動着實有些對不起那尚在都城擔心着自己的風清寒,是以,勸道:“好了,伊天奇可以放開我了!”
卻不想那伊天奇的攬着自己的手不鬆反緊,飛雪擰眉正欲發作,卻突聞前方一片刀光劍影的異動。
片刻功夫,便見一羣黑衣人手持大刀長劍氣勢洶洶的自那林子走出,那當頭的黑衣人長的甚是高大,許是知曉伊天奇帶在身邊的暗衛被他們處裡的差不多了,那對着伊天奇的神態竟頗有幾分自傲,“素聞六爺英勇,依六爺之智,這今日情景不知可能解!”
話落,只見那甚是高大的黑衣人揮手一揚,飛雪便又只聽見唰唰聲一響,頓時沿着這動靜回眸一瞧,當下便有些傻眼,“完了,伊天奇,咱們後路貌似也被阻了!”
伊天奇長身玉立,持劍的手微微動了一下,對着那般黑衣人冷峻着臉卻是眉毛都未曾擰一下,只是對着飛雪冷硬道:”別怕,只若我尚有命在,便不會讓你出了事的!”
伊天奇這語氣雖是平常,但這話中意思卻不免飽含深情,倘若是換成別的女子,被這冰山美男這麼一承諾,即便是知道要玩完了,怕也會先好好的桃花一把,奈何,今日被伊天奇護在懷裡的是飛雪,飛雪是什麼人,飛雪那可是把命看的比什麼都還要重要的人,誠然,此般命在旦夕的時刻,她哪裡還顧得了那滿天飛舞的桃色,是以,伊天奇瞬間便悲劇了。
飛雪聽了這話不但不領情,反倒一把掙了那伊天奇攬着自己的手,朝着那羣黑衣人靠近兩步,當然,恕她膽小精明,也僅僅只敢向前了兩步而已,畢竟在摸不準對方思維的情況下,還是伊天奇更讓飛雪覺着安全點。
朝着那最是高大威武的黑衣人訕訕的點了點頭,“今日天晴氣朗,萬里無雲,在這個荒無人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實在是一個殺人放火成就各種陰謀手段的好地方,小女子能夠見到各位黑衣大哥大俠的英姿,實乃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哈q!”
身形一抽,黑衣人握刀握劍的手集體一抖,那或大或小或神明神武或昏庸無能的眼神一個個死死的盯着飛雪散發着莫名其妙的冷光,這丫哪來的神經病!
見黑衣人不言不語,飛雪咳了咳嗓子,又向前移了一小步,笑的那叫一個卑微燦爛,“各位大俠,小女子與各位近日無冤往日無仇,一沒錢財,二無相,”語氣微微一頓,飛雪摸了摸自己的臉蛋,想着自己這相貌不說傾國,卻也能小小的傾城一下,是以,便又蔫着嗓子道:“雖說這相貌多少有點,但卻早已是殘花敗柳之人,便是劫了那也是各位吃虧多些,更何況,這與這個,那個冰塊臉也不是什麼好關係,若非各種威逼利誘,各種手段,我萬萬也不可能和他走一條道上的,左看右看這實在無辜,所以,各位大哥,各位英武的大俠,能不能,先放我過去!”
“放你過去?”甚是高大的黑衣人擰了擰眉,那看着飛雪的小眼神實在怪的慌。
飛雪點頭如搗蒜,“對啊對啊,我和這貨近日無情往日有仇的,陪着他,多少有些虧的慌!”
“放你過去!你若和他不是一夥的,他會這般護着你!”高大的黑衣人甚是不屑的瞪了瞪眼,突然伸着脖子朝着飛雪便是一聲大吼,“他丫的,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嗯!”
飛雪被那黑衣人喝的脖子一縮,當下那又退回了一大步,伊天奇握着劍立在飛雪身後,那神情別提多變化了,就剛剛飛雪那一聳樣,着實亮瞎了他的眼,“我和他真沒啥好關係,他護着我他有病纔會護着我來着……”
黑衣人鼻子一哼,飛雪又是一縮,伊天奇甚覺羞愧的捂了捂臉,這貨着實讓他無法再直視下去,然,再怎麼不忍直視,他也不得不直視的,伊天奇覺着認識這飛雪這樣的奇葩真是他的悲哀,而自己居然會看上這麼一朵奇葩則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悲哀,真是造孽!
“回來!”一把拉回飛雪,伊天奇長劍一提一指,左手用力的禁錮着飛雪半點不安份的身體,鷹般銳利的雙眼直射向那高大的黑衣人,冷冷道:“我的人要走要留豈是你們這般人能夠決定的!”
你的人?飛雪一驚,即而一乍,大嚷道:“丫的,伊天奇你個王八大混蛋,誰丫是你的人來着!你他丫我上輩子欠你了嗎,硬拉我下這趟混水!”
“沒錯!”伊天奇冷冷開口,“你上輩子就是欠了我的,所以這輩子,便是死,我也要拖着你,沒經我允許,你便是死也不能回到那人身邊去!”
伊天后面的那句話說的極爲的輕,卻是恰到好處的制住飛雪甚不安份的身子,“你是說今日不管是生是死,我都得陪着你!”
薄脣淡淡一扯,伊天奇點頭,嗯了一聲。
黑衣人雖不曉得眼前這兩人在耍什麼花樣,但很明顯,伊天奇的能耐卻還是在心裡有些數的,是以,當下,也不多言,揚手一個動作,便見那些黑衣人一個個謹慎的朝着飛雪和伊天奇圍去。
“即是如此!”語氣一頓,飛雪倏的擡眸,望着那些持刀圍上來的黑衣氣勢一冷,漠然道:“放開我!”
飛雪這一變,伊天奇一時之下還真有些不能適應,莫名的睇了一眼臉色漠寒的飛雪,雖不曉得飛雪何來的這般變化,但考慮到飛雪這二貨的本事可不一般,當下那攬着飛雪的手便更緊了下來。
飛雪掙扎不得,眼見着那黑人一個個都逼了過來,當下又是無奈又懊惱,“伊天奇我雖不想和你死在一起,但更不想成爲你的累贅!”
“誰說你是我的累贅來着!”手中長劍一揚,伊天奇一面護着飛雪一面應付着那些圍上來的黑衣人,以一對多,雖然還護着一個人,但伊天奇卻絲毫不見慌亂,更不曾佔了下風。
飛雪一邊暗暗的佩服伊天奇能耐,一邊警惕的注示着旁邊的動靜,畢竟以一對多,時間久了難免當中會有疏忽,當然,更重要的是,她不需要人保護,更不需要伊天奇保護,她得找機會出手。
飛雪嚴謹以待,果然,片刻功夫過後,這些黑衣人攻勢漸猛,伊天奇在護着飛雪的情況下應敵實在有些吃力,不說,這對方暗中還隱了多少人,單單現在的情況,兩人已是很不樂觀,前路被阻,後路被斷,在這進退維谷的地方,唯一讓兩人能夠稍稍退開的便只有邊峰崖上那一不甚寬廣的平地,以及平地後的那一方不可預知的涯谷。
現下的情況實在令飛雪有些頭痛,“你能放開我麼,伊天奇?”
伊天奇動了動眉,篤然道:“不能!”
“操!”飛雪低罵一聲,知道自己若不再露上一手,今日二人不是被砍成肉醬便只能葬身涯底了,是以,當下,便瞅準機會朝着那衝着他們而來的黑衣人猛的便是一腳,飛雪這一腳可謂有些威力,那黑衣生生被踢了個狗啃屎,一劍了一個黑衣人的性命,許是沒想到飛雪還有這麼一着,伊天奇不禁愣了那麼一瞬。
也就是抓着伊天奇這一愣的瞬間,飛雪猛的掙開伊天奇的手,一個側身之間徒手便鉗住了一個黑衣人的脖子,飛雪扣住黑衣人的脖子,斜了一眼伊天奇,冷冷一笑,道:“我可不是需要你保護的女子!”
話落,扣着黑衣人脖子的手一緊,若劍般長而鋒利的指甲往內一勾,剎時,邊峰崖上血花四濺……